雲為裳一拂衣袖,展露出她纖細柔韌的腰肢,柳眉輕蹙,淡淡地道:“那第二件事,苗先生你答應不答應?”
楊禾心知一旦拒絕,以雲為裳的性情,誰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說道:“如你所說,倘若你雲姑娘當真有難處,我便去幫手也無妨。你說第三件事吧。”隻見雲為裳笑顏如花,跳下馬來走到身前,一陣微微的幽香撲麵傳來,便聽雲為裳低聲道:“第三件事卻是有些難處,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楊禾內心湧起一陣異樣的感覺,隱隱覺得不妥,但眼下勢必要答應下來,便說道:“好吧,你說。”話音剛落,便聽雲為裳傳音過來道:“你先答應下來,等你辦完手頭上的事情到揚州的春城客棧找我,那時我再告訴你究竟是什麼事。”楊禾點頭道:“我答應你。”
雲為裳淺淺一笑,縱馬馳回陣營,一聲令下,柳雲大營的數百名匪兵保持著隊形,緩緩向小道中撤退。那姓何的老者狠狠地瞪了楊禾兩眼,無奈地退走。行到三十丈外,雲為裳回過身來笑道:“苗先生,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楊禾隻好點頭答應。趙承芳鬆了口氣,喝令車隊繼續前行,跳下馬來上前拍了拍楊禾的肩膀說道:“苗兄,多謝你了,不然趙某這頂烏紗帽丟了事小,引發兩國戰端,那可罪無可恕了。”段二先生冷笑道:“從前你趙老兄慷慨大義,段某絕無二話,沒想到趙老兄你做了朝廷的官兒,也做了這低眉彎腰的差事。你這位八賢王的後裔,太祖皇帝血脈,就不怕辱沒了先祖的威名?”趙承芳大怒,劍眉一挑,冷然道:“雖是辱沒了先祖名聲,但能因此避免戰端,趙某甘負罵名。”
段二先生肅然起敬,拱手歉然道:“如此倒是段某小瞧趙老兄你了,你胸懷廣大,段某佩服!”楊禾氣行一周天,壓下經脈中亂躥的真氣,吐了口氣起身道:“趙將軍仁義為懷,以天下為先,苗某欽佩之至。可是朝廷歲貢的繳納該由史彌遠史相爺管理,趙將軍一向主戰,今次朝廷竟派將軍前來繳納歲貢,倒像是有意為之。”
趙承芳望著漸漸走遠的隊伍,目光中露出驚訝之色,低聲道:“咱們邊走邊說吧,苗兄請上馬來,到了前邊的鎮子上,我請你二位喝酒。”楊禾翻身上馬,策馬走在趙承芳之旁笑道:“段兄,許久不見,趙將軍的美意,咱們可不能辜負!”段二先生催馬上前說道:“好,想當初在江海坊,我與趙老兄,黃秀才,四娘等人將勝彌勒打得落荒而逃,趙老兄雅興大發,開弓三箭,將那胖子可射慘了,哈哈,哈哈。”趙承芳笑道:“這個勝彌勒後來一直下落不明,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趙某數年未在江湖上走動,不聞消息。兩位可知道他消息?”楊禾說道:“據在下所知,他便在揚州城附近。”段二先生咦了一聲道:“苗兄,莫非你親眼見過他?”趙承芳也疾疾問道:“苗兄,你這也消息從哪裏得來的?”楊禾笑道:“小弟是偶然聽人說起,他來此地恐怕也是在打鬆風觀的主意。我想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揚州城中。”段二先生一驚,大有深意地望了楊禾一眼,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趙承芳不明內情,倒是沒在意鬆風觀的秘密,反而追問道:“勝彌勒當真便在揚州城?時隔多年,我倒想會他一會!”段二先生打了個哈哈,上前拍了拍趙承芳的肩膀道:“有九成的把握,不過隻要他還在揚州城,黃秀才便有辦法找到他。”趙承芳愕然道:“黃兄也在揚州?”楊禾笑道:“黃兄與柳雲大營的柳大當家的有些交情,便留在營中纏住柳大當家,我和段兄前來助你老兄一臂之力。”
趙承芳忽然沉聲道:“聽苗兄之言,你們好像早就知道趙某要經過此地的消息,你們是從哪裏聽來的?”楊禾說道:“這麼說趙將軍你的行蹤乃屬絕密,絕不會透漏了?”趙承芳點頭道:“這份行動線路乃是皇上和史彌遠親自選定的,除此之外,隻有趙某一人知道,一定是史彌遠老賊泄露出去的,趙某在朝中正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史老賊無時無刻不欲拔之而後快,趙某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楊禾決定將自己在揚州聽到的鹽幫密談告訴他,便說道:“趙將軍可曾聽說過梁成大,沈如是這兩個人。”趙承芳一呆,愕然道:“怎麼苗兄你認識他們?梁成大這家夥正是史老賊的走狗,專門在朝中為史老賊清除異己,陷害他人。這個沈如是卻是頭一次聽說,這兩個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