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不想土八戒殺掉白韋陀,是利用白韋陀來南溪村幫你搭建祭壇?”
師父冷笑一聲,說:“你真聰明。”
我總算明白了不少,師父處心積慮,暗中密謀,太狡猾了。我唏噓一聲說:“這麼說,白韋陀這一派屬於三勿猴,可三勿猴怎麼落到雲遊子手裏?雲遊子說他不是夏祖門人。”
師父嘿嘿笑道:“夏祖門最複雜的派係就是白韋陀這一派了,這一門人多,人心難齊,各懷鬼胎,當年白韋陀為了篡掌門之位逼得他師父雲鬆把家裏妻兒大小偷偷帶走,之後隱姓埋名,斷絕與夏祖門往來。雲鬆走的時候把本命猴帶走了,嘿嘿!白韋陀為了找這尊本命猴花了差不多二十多年。”
“原來如此。”我感慨著,人心難測,江湖險惡,是這個道理了。
門外的猴子叫聲漸漸地多了起來,聲音嘈雜而激烈,聽得我心中凜然,看來師父真說對了,如果今晚師父不能完成菩薩血祭坐化為“猴菩薩”,這些被夏祖靈根引來的猴子將會把師父一啖而光。我抬頭看了一眼師父,猴子叫聲使得他心神不寧,他緩緩地站起來,手裏握緊匕首,來到我跟前,“一川,別怪師父。”
“我不怪你,這都是你安排好的,我不過是個傻子,在你身邊這麼久,居然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難怪你能不問世事與世無爭,你心裏邊隻想著給自己續命罷了。”
師父伸手摁住我的腦袋,“一川,你忍著點,匕首上麵我下了死煞咒,稍微紮一下,你就走了,你不會很痛……”他把匕首對準我的脖子,我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藍靈珠破門而入,“奚靈石,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搗的鬼。”
看到藍靈珠,師父哈哈大笑,“想不到你們還能找到這兒。”
藍靈珠和雲遊子雙雙走進來,藍靈珠罵道:“奚靈石,別執迷不悟了,就算你殺了寒一川,你也做不了猴菩薩。”
“不可能,小丫頭,你懂什麼?別在我麵前瞎說。”師父冷笑著。
“奚靈石,我的本命猴呢?”雲遊子比較關心他的本命猴。
師父收起匕首,淡淡地說:“你們最好別礙事,寒一川是我徒弟,我怎麼處置他是我的事,至於你的本命猴,等我成為猴菩薩,自然會交還給你,我就差一步了,最後一步,你們既然來了,一邊站著就是了,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我看向藍靈珠,看到門外的院子已經站滿了猴子,猴子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什麼顏色的都有,它們蹲著坐著跳著站著趴著爬著,整個院子成了猴子山,它們嘰嘰喳喳地叫著,眼珠子不停地朝我們這兒看,隻怕時機一旦成熟,它們便會蜂擁而入。
雲遊子苦笑道:“世上哪來的猴菩薩,奚靈石,你命該絕,何必強求呢?夏祖靈根照顧了你六十年,你還不知足嗎?為了猴菩薩,你害死那麼多人還不夠嗎?你連寒一川也要殺掉,殺掉他你真就成了猴菩薩嗎?你太幼稚了!”
“那是我的事,與你們無關。”師父歇斯底裏地喊著。
“嗬嗬,你要殺寒一川至少得問問我們。”藍靈珠拉開架勢,看樣子要跟我師父打。我忍不住叫道:“藍靈珠、雲遊子,你們走吧!我師父會殺了你們,我的事不需要你們管。”
“我非得管了。”藍靈珠已經朝師父殺了過去。師父冷笑一聲,手裏的木雕匕首用力插在桌子上麵,跟著在匕首邊上畫下一個符咒,隻聽師父嘴巴裏麵念念有詞。門外飛進來一條身影,一隻成年猴子跳到了桌子上麵,它顯得很焦躁,眼神通紅,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樣。猴子將師父插在桌子上的匕首拔了出來,吱吱叫著擋住藍靈珠的去路。
藍靈珠看到猴子舞著匕首對方自己,站住了,罵了一句:“馭獸訣?奚靈石,你啥時候學會這種旁門左道?”
師父沒有理會,吹了一聲口哨,門外又跳進來幾隻猴子,猴子像是被前麵一隻猴子感染了一樣,一個個雙眼血紅,如癲如狂,它們吱吱喳喳叫著圍住藍靈珠。猴子身手敏捷,爪牙鋒利,藍靈珠哪裏招架得住,沒多久便被猴子逼到房間的角落裏麵,她打不過對著雲遊子喊道:“雲遊子,你想看著我死嗎?”
雲遊子怔了怔,他想去幫藍靈珠的忙,師父卻擋在他跟前,雲遊子沉聲說:“奚靈石,你還有心思管我嗎?”
“收拾你們根本不需要我多少時間。”師父笑道。
“試試看吧!”雲遊子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進褲兜,他拿出一個像是印章的東西,師父驚歎:“土八戒的儺公印居然在你手裏,難怪我在他身上沒找到,嘿嘿!你小子什麼時候跟土八戒勾搭上了?”
“土八戒知道你殺掉他會拿走儺公印,他不笨,在你殺死他之前,他已經把儺公印藏在了猴神洞的香爐裏麵。我看到土八戒的屍體,他死不瞑目,眼睛盯著香爐看著,我知道香爐有古怪,沒想到儺公印被他藏在裏麵。你偷襲了他,他根本沒機會用儺公印,嘿嘿!奚靈石,說句老實話,土八戒要是用儺公印對付你,除非你真成了猴菩薩,否則你也難逃。”
雲遊子說完,師父臉色大變,他後退一步,似乎很忌憚儺公印,但他又不甘心,喊道:“小子,我不會輸,我不會認輸,把儺公印給我。”他一步步上前想搶走雲遊子手裏的儺公印,雲遊子身子一矮,盤坐於地,口裏念念有詞,隻見他腦袋上頂著一層金光。金光籠罩著雲遊子,如同神靈附體。師父還沒有接觸到他,金光已經把師父撞開。師父跌跌撞撞地看著雲遊子,很是憤怒,吼道:“人算不如天算,今晚老子跟你們拚了。”他再一次往雲遊子衝過來,雲遊子念了一個“儺”字,房子裏麵的燈火突然熄滅,我聽到師父一聲慘叫。跟著又聽到雲遊子念了一個“儺”字,房子裏麵的燈火又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