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洛有些發愣,隨即想起自己這樣有點不禮貌,而且也容易惹麻煩,所以趕緊放開了捂住鼻子的手。
駱洛轉過身正想叫住他,忽然從脊柱向下就是一陣哆嗦,很冷,一股莫名奇妙的寒意撲麵而來。
她抬頭看了看車頂上的空調,正尋思著是不是要把它調小點,眼角一掃,駱洛瞥見門口的走廊裏還站著道人影。
個子很高,目測有一米七以上,甚至可能更高,八月的天氣其實很熱,可她一身黑色長衣長褲將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風,低著頭靠著門邊站在走廊裏,即使有來來往往的人,她也不動,而是其他人側過身子從她身邊經過。
出門在外的人們,都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所以對於這個女人的無禮都選擇了無視。
駱洛抬眼悄悄打量她,有些瘦,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單薄得有點僵硬......
意識到駱洛的目光,那人微微抬頭,朝駱洛看了一眼,抬頭的動作很慢,好像還有點吃力的樣子,直到與駱洛的目光空中交彙上。
駱洛聽見她對麵鋪位的男人嘴裏嘟嘟囔囔著不知道哪裏的方言。
而那女人的頭隨即又沉了下來,慢慢從門邊直起身體,慢慢從駱洛身邊走過,慢慢走進了這間駱洛原本以為隻屬於她一個人的空間。
這間軟臥的三名乘客都到位了,駱洛鬆了一口氣,兩個女的,一個男的,這樣感覺安全了好多。
那個男人看上去有點年紀了,五六十歲的樣子,中等個,人比較敦實,可能是經常不洗澡的事,身上的味道帶著酸臭。
臉很黑,是黝黑黝黑的那種,他長著一雙倒三角眼,眉毛稀疏,嘴角是朝下的,看起來暮氣沉沉的樣子。
他抬起三角眼看了駱洛一眼,悄悄的將鋪位下的麻袋又朝裏麵用後腳跟踢了踢。
駱洛隨著他的動作也看向座位底下的麻袋,本來穿著涼拖,此時一股涼意從地麵上升起,駱洛膝蓋以下竟然好似電擊一般的酥麻,她趕緊將腳丫放到鋪位上,盤腿坐下,拿起雜誌,悄悄打量起那個女人來。
那個女人卻是相當的年輕和好看。
她的眼睛長而媚,雙眼皮的深痕,直掃入鬢角裏去,隻是臉龐的線條有些粗獷,有種女生男相的感覺,安靜恬淡,精致的麵容上卻又透著一絲魅惑。
看著她的頭發,駱洛忽然想起從前的一句廣告詞.....
原來真的有這種烏黑亮麗的秀發,如水一般的絲滑,車窗透過的陽光從上邊掃過,會流出道柔滑的暗金。
也許是頭發太過烏黑,顯得她的臉色更加白皙,卻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就像上好的白瓷,白膩中略透青蒼,麵部表情卻是稍嫌缺乏,但是,惟其因為這呆滯,更加顯出那溫柔嫻雅的古典情調,人也是典型的南方女人性格,靜靜的坐在那裏,微微低著頭......
駱洛收回目光,又再次看了一眼那個猥瑣而又邋遢的老頭。
她是他的什麼呢?
遠行的列車終於駛出了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H城,駱洛這樣單獨出門還是第一次,心裏忐忑的同時卻又難掩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