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我......”男人艱難的張口,仿佛每發出一個字,都如一把刀在淩遲著他的喉嚨,讓他越來越吃力。
那個小女孩的鬼魂此時還在屋子裏,她坐在茶幾下,背靠著車廂,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盯著駱洛。
與其在這裏被嚇死,不如帶上這個男人一起走。
掃了一眼那個不吭聲的女孩,駱洛不確定那詭異的老頭是殺了她還是盜了她的屍體,但是不管如何,一個能將釘子釘進活人和死人頭上的老頭,肯定不是好東西。
駱洛打定了主意,她翻身下床,來到了男人的鋪位邊。
駱洛扶起他,出乎意外的身子很輕,而且很冰冷,冰冷的仿佛手下是冬日結冰的湖麵,不過有微弱的呼吸,這就證明他是一個活人。
隱隱的有一種類似皮肉腐爛的味道。
“你沒事吧?”駱洛沒時間細想,扶起他垂在她肩膀上的頭:“能走路嗎?我帶你去找乘警!”
“拔......掉......”他依然在要求著......
駱洛搖搖頭,堅決的拒絕:“不行,拔了會出問題,還是讓醫生來處理吧。”
本就是陌生人,駱洛隻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人死在那個老頭的手上,她沒什麼責任感,有的隻是那麼一點不忍心和多管閑事的心。
“我們看了醫生再說好不好。”漫不經心的敷衍著,駱洛彎下腰想將他僵硬的身體從鋪位上拉起來,可還沒等站直身體,駱洛腳下一軟,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駱洛的手心還殘留著剛才的冰冷,不,不能說是冰冷,應該是一股驚悚的寒意,從裏到外,仿佛倏忽之間就能凍結你的血液。
而男人重新摔回到鋪位上,就像是失去了支撐的塑料娃娃,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方位,就隻能頹然的用這種很難看的姿勢躺回到床上。
但是他的臉依然斜斜看著駱洛,裏麵是執著的祈求,駱洛知道,他讓她把他頭上的釘子拔掉。
“不行......我的力氣很小,而且還沒工具......”駱洛觸及冰涼的地麵,牙齒都感覺在打顫,這讓她說話都有些不連貫,她緩了一口氣,搖搖頭:“而且萬一拔掉後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我會被說成是殺人凶手的......”
室內的冰冷也讓駱洛的頭腦漸漸冷靜,而她的心中就是一驚,到目前為止,駱洛才驚慌的意識到,這個男人是不正常的。
很不正常。
以駱洛目前所知,還沒聽說誰的頭頂上被釘了兩顆大鐵釘,還能走路,說話,出門做火車的......
這個男人的詭異都被他安靜的外表給遮掩了。
詭異的陌生人,匪夷所思的事。這都是幾年的見鬼生涯裏要避而遠之的。
早知道會碰上這種事情,她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去打工,去超市,不管做什麼總能打發抑鬱的時光,而不是站在這裏,麵對著鬼魂和詭異的活人,還有也許是殺人凶手的老頭。
沒有一個人能分擔她的恐慌和無助。
駱洛想,幹脆一走了之吧,哪怕是蹲在餐車的地上,也比在這裏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