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線喪犬昔榮
1)
“Ding……”
卓言按掉鬧鍾,兩眼無神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房間裏一片死寂。
【這是第幾天了?姐,你到底在哪?】黑色的眸子在眼眶裏閃動了一下,晶瑩液體沿著臉頰流了下來,覆蓋了眼瞼處的紅腫。好疼,但是這並不重要。
從西王母國逃脫後,因中毒而陷入深度昏迷的阿寧被第一時間送去了醫院,卓言帶著傷痛衣不解帶的照顧了阿寧半個多月,然而在某一天下午卓言從水房打水回來後看到阿寧的床位竟然空了。幾個護士正在收拾床鋪,阿寧的病號卡也不見了。她的第一反應是:靠!難道醒了。隨即她才意識自己錯了,電話打不通,醫院裏的行李包裹都不見了,連住院的證明也被清理掉了。那一刹那卓言幾乎發瘋了。
吳邪,胖子等人趕到時隻看見卓言拿著一把手術用的剪刀指著一位醫生的喉嚨,滿臉淚水的喊著,旁邊的護士和保安正試圖把眼前這個瘋女人拉開。最終胖子架著被張起靈敲昏的卓言回到了病房裏,門外有許多被吵鬧聲吸引過來看熱鬧的護士和病人,嘴巴裏隱約可以聽到那或驚歎或唏噓或驚呼的嘈雜聲。吳邪發揮了自己的商人的智慧,與院方正在進行協商,編了個類似於那個姑娘是她的一個遠房親戚,有精神方麵的障礙,不能受刺激什麼的理由,最後給了那個醫生不少油水才不追究。
卓言在床上昏了整整半天。(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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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你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醒來後就聽到胖子破口大罵:“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他媽的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們,拿著剪子去捅大夫的脖子的有個屁用!!你腦袋裏他娘的就長一根筋是嗎!要不是小哥恰好撞見,你丫就進局子了。”
旁邊的吳邪見狀拉開了數落卓言的胖子,拿了把椅子坐在在卓言麵前,目光直視著卓言的眼睛,
“別激動你慢慢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阿寧又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卓言抽噎著斷斷續續將來龍去脈複述了一遍,聽完後所有人都沉默了,胖子靠著窗戶抽著煙,完全沒意識到醫院的禁煙標誌。吳邪則坐在椅子上看著地麵,陰翳著一張臉。而重度失憶的張起靈因為不太適合參與這種容易讓人受刺激的思考所以被小護士拖回了病房。
在極度壓抑的氣氛中所有人都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了【阿寧失蹤撲朔迷離】這個結果。
2)
在過去的幾天裏卓言,胖子和吳邪都在動用所有關係打聽阿寧的下落。
他們在絕望與困惑中突然想起了張起靈失憶之前的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我消失了沒有任何人會發現。”
如今他們意識到:“即使發現了也什麼都不能改變。”
就在這時一直沉寂的門鈴突然響起,打破了卓言的噩夢。
打開門後看到物業的人拿著通知一樣的紙張和一隻黑色簽字筆,遞到了卓言麵前,隻是掃了一眼便拿起筆潦草的簽上了名字。【這種東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什麼。】物業主管似乎很滿意,推了推眼鏡,“那麼我們會給您三天時間收拾房子,在您離開前我們會有人來回收房間鑰匙並清理垃圾,您要將私人物品保管好。”
關門前那個人用他的餘光掃了一眼客廳桌子上堆成山的廉價快餐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的確與這間兩室一廳一書房的精裝修的小房子相比太突兀了。
【自己就這樣被毫無理由的掃地出門了,喪家犬也不過如此吧!】
拎著大包小包卓言走在街道上,上了一輛擁擠的公交車,狼狽的站在推推搡搡的人群間。
在北京有房子,又可以借助,離自己家最近的似乎隻有王胖子這貨了。
【厚臉皮就厚到家吧!】卓言歎了口氣,給胖子打了個電話。
“喂?無事不登三寶殿,找大爺我什麼事?”
卓言揉揉鼻子,笑道:“大爺,你大侄女想借你的三寶殿住陣子,收拾好一間房子給本宮接駕。”
“什麼??我這客滿了!臥室裏還剩一間廁所,你是要包了嗎??”胖子說完後看了一眼正坐在他麵前的太師椅上望天的張某人。老天有眼張某人很給麵子的瞧了他一眼。
終於在卓言施展了少林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分筋錯骨手後,胖子他恭恭敬敬的獻出了一間房子……
3)
半夜躺在那張不用收房租的彈簧軟床上卓言輾轉反側。朦朦朧朧中她夢見了張起靈走進青銅門的那一幕。
吹角起,煙迷離。青鳥鳴,長歎息。
麒麟一笑,魑魅魍魎百鬼夜行。
金刀啟,君別離。青門閉,永世兮。
藏海於花,殃殤殞歿塗炭生靈。
多年以後,吳邪和卓言才意識到這裏是一切故事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