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惜重生了。
上一世她被豬油蒙了心,對自己老公不管不顧,卻圍著渣男轉了二十年。
渣男騙走了她所有錢後,眼睜睜地看著一群壯漢將她羞辱致死 。
再睜眼,她回到了七十年代那個改變命運的早晨。
炕沿邊正坐著一個高大身影,靠在紅土磚壘的牆上昏昏欲睡。
是顧青舟,她上輩子的老公。
城裏下鄉改造的知青。
上一世的今天,顧青舟把暈倒在野外低血糖的沈惜惜抱回家,喂了點糖水,守了一晚上。
這本是救命的恩情,可沈惜惜當時腦子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水,就是被鄭俊山和周曉娟那對狗男女攛掇的,認為顧青舟借機耍流氓,他就該負責。
於是死皮賴臉的逼著顧青舟娶了她,而她則把顧青舟省城親戚郵來的錢、糧票和大白兔奶糖,全都給了鄭俊山這個青梅竹馬。
她腦子裏肯定有水,還不少。
可饒是這樣,顧青舟還是對他們兩個的小家盡心盡力,一門心思想要把她們家得日子過好。
親戚朋友都讓顧青舟離婚,可顧青舟卻拒絕了,他還害怕沈惜惜受人非議,帶著她出去另立門戶。
趁著改革開放的時候,他抓住風口,做起了物流,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快遞公司。
可多年的勞累,再加上沈惜惜不停地把家底都一次又一次地送給鄭俊山,他終於連累帶氣,早早就病逝了。
如今,再看著麵前這張儒雅俊朗的臉蛋,沈惜惜眼眶都紅了。
上輩子,作為知青大隊長的她,擁有讓知青返城的決定權,可為了不讓她為難,顧青舟確是最後一個回城的。
多好的男人啊!
這張秀氣的臉蛋下,確是那麼堅韌勇毅的性格。
身為丈夫,他從不逃避責任,反而將她寵上了天,從沒讓她吃過一點苦頭。
而她卻讓他吃盡了苦頭……
此時的沈惜惜不過是一個農村裏沒文化的大胖子,她憑什麼啊!
沈惜惜越想就越恨自己,鼓著腮幫子,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響亮。
“誰!”
正昏昏欲睡的顧青舟被這巴掌聲頓時嚇驚到了,蹭一下站起身,還以為是山上的熊瞎子進屋翻東西了。
大東北七十年代漫山遍野都是林子,山上的熊瞎子野物下山霍霍東西也是常有的事情。
顧青舟眼睛警惕地掃視一圈,見沒事才鬆了一口氣,轉身看著沈惜惜臉上掛著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咽了咽口水。
“惜姐。”
他叫了一聲,不冷不熱。
畢竟是知青大隊長,又大他三歲,叫姐是沒毛病。
“嗯……唔……”
沈惜惜實在沒收住,小胖手捂著嘴都沒捂住,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惜姐,好陌生又熟悉的稱呼。
顧青舟,都是我沈惜惜對不起你!
這一世,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顧青舟清秀的臉上顯出幾抹疑惑,手足無措地撓撓頭,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子站在那,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沈惜惜的眼淚夾雜著悔恨與思念,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鼻涕眼淚抹了一手,實在是哭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