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先是愣了愣,然後交疊著雙腿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手悠閑的放在扶手上,心底卻波濤洶湧成一片,還記得上次回來,女孩兒還像一隻歡快的小鳥般往他的懷裏撲,看來他沒有眼睛的他真的無法和他和從前一樣了,縱然他保護的很好,可是連一起看電視這樣簡單的事情也不能做了。
顧傾身上的氣場本來就很強大,其實在阮越小時候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很害怕他的,但因為他在麵對他的時候,臉上都是寵溺和溫柔,所以阮越已經忘了他對別人的那種疏離冷淡的氣場了,驀然一見,心底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像是一條小白兔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袁秘書把一疊文件往前遞了遞,語氣是和顧總平時出去談生意時的口吻般:“大小姐,這是你的簽證和機票,還有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從現在開始您完全脫離顧家,不再是先生的侄女,您可以回法國了,一起都準備好了,到時候會有人接的。”
聽到這一段不長也不短的話時,猛的就抬起頭,眼睛睜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搖著頭下意識的往顧傾看去,可是顧傾還是目視前方,看見她的疑問,驚恐,像是沒有看到般的無動於衷。
這些話對阮越來說不是話,而是魔咒,可怕的來自地獄的魔咒,這些年顧傾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太陽,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來源於他,他怎麼可以不要她!不!
阮越看著眼前一疊的文件,抬起手猛的把它打掉,紙張落了一地,阮越猛的撲到顧傾的腳邊,幾乎是祈求的說:“叔叔你不要不要我,我哪裏做錯了,你告訴我,我改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任性,再也不敢貪玩,再也不敢胡鬧了,什麼都不敢了,隻要你別不要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說到後來,整個人的眼淚已經一直流,邊哽咽邊喊,顧傾的心就像有一個刀片在一片一片的割下,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但隻是個孩子舍不得離家而已,他必須心狠,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掰開女孩兒死死抓住他褲腿的手指,冷冰冰的說:“你說你什麼也不敢了,難道現在又哭又鬧的不是在胡鬧嗎?這裏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你已經長大了,回你自己的家吧!”
阮越聽到這句話,猛的就鬆開了自己的手,趕緊用袖子擦幹自己的眼淚,咬了咬唇,語氣顫抖的說:“我聽話,我不胡鬧!”
傭人都站在旁邊,林嫂看到這樣的阮越心疼的都不敢看她,因為從小沒有父母,所以把顧傾當成自己的一切,看了眼顧傾又看了眼阮越,男子隻是麵無表情,一副堅定的模樣,女孩兒雖然死死的忍者,可是眼眶裏卻蓄著滿滿的淚水,仿佛隻要有人碰一碰她,眼淚就會裝不住的傾瀉下來,心底一疼,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看著顧傾邊哭邊說:“先生,要走為什麼早不讓她走,養了十六年,就算不是自己的家,也早就成了自己的家人了,你就真的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