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女神輕輕的張開她溫柔的雙臂,在淡淡斜陽收回它最後一抹光輝的時候,大地、江水、山川都裹在一層細細的黑紗中。隨之,兩三點星星在空中閃爍,一輪半月也羞羞答答的出現在天空中,月光如水般灑下來。
沐浴著皎潔的月光,蕭冰雨來到了醫院,她手裏仍然提著個大號的保溫桶,可是當她推開病房的門時,裏麵已經是人去房空,而她的東西好好的疊在病床上。羅勁鬆會不辭而別,這是她預料之中的事,但是她仍然非常的失落。
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病床上,眼淚就像打開閘門的水止也止不住。雖然隻是偶遇、雖然隻是不經意,但是心痛的感覺為什麼會那樣的強烈,“愛上他了嗎?真的愛上了嗎?”
她緊緊的捂住胸口,怔怔的想:“放棄了嗎?就這樣子放棄了嗎?哥,我為什麼會哭?我為什麼會好難過?哥,我已經決定放手了,為什麼我還是那樣難過?”馨兒悄悄的進來,看到傷心哭泣的蕭冰雨,難免又在心裏痛罵了一回羅勁鬆,她激動的拉住蕭冰雨的手說:“為什麼要放棄?去,去把他搶回來!”蕭冰雨止住眼淚,霧騰騰的眼眸移向窗外,輕輕說:“其實,我們的心都不屬於彼此,隻是美麗的邂逅然我們產生了一種幻覺而已,如今,一切撥雲見日,相見不如不見。也許是因為孤單太久,我們都需要一個人來陪。”“唉,你們真是好奇怪,一個說相見不如懷念,一個說相見不如不見,明明你們深愛著對方,愛,就是要去爭取的啊!”
蕭冰雨歎息道:“愛一個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看來,也到了我去流浪的時候了。”
馨兒驚問:“你也要走嗎?你要去哪裏?”
“就居無定所。馨兒姐姐,說不定我會到你們迪吧去打工哦!記得別忘了照顧我啊!”說著她自信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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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深處的吊橋,你依然還連接著這山與那山,你依然還在等著小磊和冰兒的到來,你是否還記得往昔的故事?羅勁鬆放下了單拐,盡管走路還有些跛,但是他已經不會再跌倒了,因為,在他身邊有一個與他相依相偎的女孩在極力的支持著他。走到吊橋的中間,羅勁鬆陽光般的笑容綻開在臉上,他把杜清雅的手握得鐵緊,深怕一不留神她就掉下去了。山風懶散的吹著,把天空的白雲扯得絲絲縷縷,宛似她的眼睛,飄忽不定。
“冰兒,”他從她身後把她擁在懷裏,低低的在她耳邊呢喃,她情不自禁的掉下眼淚來,呐呐地說:“哥,真的是你嗎?我真的找到你了嗎?不會隻是一場夢吧?”
“冰兒,不是夢,不是夢!我們是真的在一起了,你能聽到我的心跳聲嗎?”她閉上眼睛俯在他的心口,聽到他心跳如鼓。他緊緊地環住她嬌小的身軀,也溫暖的閉上眼睛,回憶小時候與冰兒相處的往事,他的心莫名其妙的疼痛起來。
如今,在這個世上,隻有冰兒和他相依為命了,雖然老天爺很殘忍的讓他失去了其他的親人,但是至少還把冰兒留給了他,所以,在他的內心又對老天爺心存感激。被他的擁抱弄得快要窒息了,但是很溫暖,就像這春天的陽光,足可以溫暖她的心,溫暖她一生一世。
想著繼父醜惡的麵孔,想到母親夜夜的痛苦的慘叫聲,杜清雅的心一下子又收縮的緊緊的,她猛地打了個寒戰,心裏的幸福仿佛要被誰活生生的搶奪而去,她在極力的想要抓住些什麼,她肆意的抱緊了把她當作冰兒來愛的男人。
“就算我得不到他的真愛,但是,至少我能破壞掉蕭冰雨的幸福!”
回去,羅勁鬆帶著杜清雅沒有走正路,而是拐進了後山。樹林非常的幽暗、陰深,地上的落葉堆積,走上去就像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透過密林的縫隙可以看到蔚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陽光傾瀉下來,被高高低低的樹木分割成絲絲縷縷。杜清雅忍不住伸手去觸摸那絲絲縷縷的陽光,淚水又無聲的滑落,“女俠,你原諒我吧!我是如此刻骨銘心的愛著他,在他愛的港灣中,我已經不再是自己,我就是他的冰兒啊!我就是他的冰兒啊!”“愛情,真的會光顧每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嗎?”他緊緊的環住她的腰,閉上眼睛埋首,輕輕地吻她的眼睛、吻她的睫毛、吻她的淚水,他們並不知道危險正在悄悄的到來:一條頭上頂著冠子,通體黑色的小蛇正在靠近她,當他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他一把抓向蛇頭,蛇被他逮住了,蛇身迅速的纏上他的手腕,在他的食指上有一個被蛇牙掛出來的傷口,殷紅的血慢慢地流出來,就像是朵絕美的罌粟花。
他拚盡全力把蛇拋進山穀,頭已經暈乎乎的,很快,意識也漸漸的模糊起來,被蛇牙掛傷的手指已經變得又黑又腫,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他的整條手臂都腫了起來,他的人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動彈不得。杜清雅嚇得驚慌失措,連忙挽起他的衣袖,用自己的外套緊緊地紮在他的手臂上,然後隻有驚恐不安的抱著他。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最要命的是全身麻痹,肌肉就像僵硬了一般。轟的一聲,他倒在地上,眼睛睜得老大,他仿佛看到世界末日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