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就說了她專門去為他了解開顱戒毒的事情,由於是從單位直接走的,匆忙中,放在辦公桌抽屜裏的手機也忘記帶了。她用公共電話給魯新建打過電話,沒通,就想,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回來再詳細告訴他。
“新建,那腦外科的齊主任說,衛生部叫停止開顱戒毒手術,是因為這種手術還要進一步做有效性和安全性論證,已經開過這方麵的技術研討會了。”
“他那意思是還有可能解禁?”
雪柔點頭:“應該是吧。齊主任說,在確定開顱戒毒手術有效、安全後,衛生部會製定出準入製度。”
“啥準入製度?”
“齊主任說,因為這是特殊的醫療項目,開展這種手術的醫院必須符合要求。”
“對,得要合格才行。”
“齊主任說,做這種手術的醫院,在手術設備、技術、環境上都要合格,還要有一套規範,包括手術後的跟蹤觀察都要規範。”
“對,對!”
“新建,人家這個醫院已經做過這種手術,有經驗。我已經給齊主任留下了聯係電話,一旦解禁,一旦他們醫院被定為合格,就請他通知我,我就領你去開刀。”
魯新建感動了:“雪柔,你真好。”
雪柔勸道:“新建,我們不吸毒。你要是戒了毒,就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啊。”
“呃。”魯新建應道,又犯愁,“可是,可是做這種手術得花好多的錢。”
雪柔說:“花錢值得。要不,像你這樣成天吸毒,金山銀山也會吸垮。”
魯新建點頭:“也是啊,所以……”他差點兒說出用女兒向蕭春詐錢的話來。
“所以啥?”
“所以,所以是應該去做這手術的。”
雪柔笑了,摟緊魯新建:“新建,你對我說實話,你把魯豔藏哪兒去了?”
魯新建不會回答這問題:“雪柔,你知道了?”
雪柔點頭:“蕭春和護士長來家問我了。新建,你還是把豔豔送回蕭春那裏去吧,她可是著急死了。”
“不,我不送去!”
“你照顧不好孩子!”
“雪柔,豔豔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會照看好她的。”
“你告訴我,她在哪裏?”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不知道好。”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
魯新建實話實說:“雪柔,我們缺錢,做手術還得花很多錢,我得向蕭春要錢。”
雪柔吃驚:“你,你怎麼能用你的女兒去索錢?……”
無論雪柔如何哀求,魯新建下決心不對雪柔說魯豔藏在哪裏。雪柔無奈,起床做早飯。飯後,雪柔憂傷地洗碗,不注意打碎碗劃破了手指,血淌出來,她的淚水也落下來。魯新建心疼不已,為雪柔包紮手指,說她咋這麼不小心,出了這麼多的血!雪柔淚眼看魯新建,搖頭歎氣,說他又賭博又吸毒,她這月的工資都被他花光了。魯新建的眼睛也濕了,責怪自己不好,害了雪柔,說死了算了。
“魯新建,你個沒有良心的,說這種話!”
“雪柔,我是沒有良心,我,我可怎麼辦?”
雪柔撫魯新建的頭:“新建,你一定要戒毒,戒毒!”
魯新建似搖頭似點頭。
雪柔含淚上班去後,魯新建獨自落淚。想著女兒,心裏陣陣發痛,去街上買了女兒喜歡吃的油炸粑,趕去到那舊屋。魯豔已經醒了,哇哇啼哭。他好一番誆哄女兒才吃了油炸粑喝了酸酸奶,依然抽噎著喊媽媽。
魯新建冷了臉:“豔豔,你媽媽她不要你了。”
魯豔就大聲哭:“媽媽要我,媽媽要魯豔,我要媽媽!……”
魯新建隻好誆哄,心煩意亂,身子發軟,臉冒虛汗。他的煙癮發了,四處尋找毒品,把屋裏翻得好亂,沒有毒品了。他眼發黑,心子欲跳出胸膛,世界末日來了。他聽不見女兒的哭喊聲,絕望地抓扯自己,歇斯底裏呐喊:“啊!……”
車得海開門進來,搖頭道:“新建,煙癮又發了?”遞給他一支毒品。
魯新建連忙接過,用針管注射。魯豔大聲啼哭。魯新建緩過勁兒來,盯車得海說:“車得海,你把我害得好苦!”
車得海涎笑:“怎麼,過去的模範丈夫模範父親,後悔了?那就別吸了。”拿出幾支毒品欲扔出窗外。
魯新建連忙奪過,如獲至寶。
車得海道:“好,你還要它。我們是同命相憐,不是活就是死。我想好了,不能光吸光賠錢,還得賣,得要賺錢。怎麼樣,敢跟我一起幹不?”
魯豔傷心地哭泣:“媽媽,我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