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餐廳燈光柔媚,窗外可見寧泉江上的點點燈火,不時傳來輪船汽笛聲。魏強、蕭春邊飲啤酒邊吃菜,說起熱腸話。蕭春真心感謝魏強,說在留學生裏就他對她最為關照。魏強說自己是留學人文科學的,最講究的就是人文關懷。再說了,自己得要報恩,當年,是還在實習的你為我無償獻過血。蕭春感歎,血,我這輩子是跟血結下不解之緣了。魏強說,是呀,你現在是血液科主任了嘛。呃,你留學時研究的是啥細胞移植?蕭春說,造血幹細胞移植。不過,現在人們對此還認識不足,願意捐獻幹細胞的還人不多。
魏強的眼睛不離開蕭春。
蕭春乜他:“不正經。”
魏強笑:“蕭春,你有一種充實的使人感動令人心疼的美。”
蕭春笑:“你真不愧是文副市長的大秘書,說話也具感染力。”
“真的。”魏強說,“蕭春,你並不像有的女人那樣隻是有一個美麗的外表,你是有真才實學的留美博士,是信守希波克拉底誓言的精誠大醫。”
蕭春笑出聲來:“你還知道希波克拉底?”
“近朱者赤,跟你相處久了,略知一二。”魏強感歎,“像你蕭春這樣的漂亮女人,不少都是嬌氣十足的,可你呢,為了救治病人達到了忘我境界。”
蕭春說:“魏強,你是隻看現象不看本質,我呀,可是會耍嬌的。”責怨地,“呃,魏強,給你說過,不要到病房來找我,你又來了,還竟然敢擅自去搶救室!”
魏強笑:“我隻是站在搶救室門口。我對你們科的人說過,我是你的病人,病人找醫生有啥不可以。”
蕭春乜他道:“你給我記住了,下不為例。”
魏強笑:“行。”又說,“你們科那個夏護士可凶了,把我關在搶救室門外。”
“活該!”蕭春笑。
餐廳的夜燈變換著色彩,魏強已麵帶酒色。蕭春隻喝了一小半杯啤酒,而魏強已經喝了5瓶。蕭春不許他再喝了,魏強卻說他再喝5瓶也沒有事兒。就說起了他二人在國外留學的事情,說到蕭春尋短見的事情。
蕭春苦笑:“唉,那天我真是倒黴透了,我的好友曹閔護士長從國內給我打來電話,說魯新建變了,有了情人,又賭錢,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那時的我已經沒有分文。我是自費留學生,出國的機票和在國外的生活費全是靠了自己的積蓄和在國內的工資。可是,魯新建已經幾個月沒有給我寄錢了。再呢,我沒有滿足那個美國佬,工作也丟了。那個美國佬要我的身子,他說我隻想得到不願付出是不行的,說幫我找了工作,就應該回報。那天的雨也大,我身心都冷涼透了,傷感而又無助。”
“你就去撲汽車了?”魏強責怪,“你也太想不開了。”
蕭春說:“當時吧,我確實是想不開。唉,魯新建這個比我大9歲的男人,原先是個多麼老實厚道的人。”
魏強深表同情:“是呢,人呐,很多是事情說不清楚的。人生中一個偶然的因素甚至可以改變人的一生。我吧,本來是要報考醫科大學的,可是陰差陽錯,卻學了人文學科。”
蕭春說:“這是好事兒,不然你現在咋能夠進入官場?”
魏強搖頭歎:“咳,沒辦法。”他對自己這個留過洋的至今卻還是個處處得謹慎侍候領導的小秘書而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