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曲子彈到一半,夏彥已經適應了。她已經不再難受,反倒能從音律中尋找起短暫的快樂。身上的痛楚,反倒少了些許。
倒數第二層的少女開始打起小鼓,咚咚咚,很有節奏規律,可是卻與琵琶的聲音交相盤錯。她不僅要再次適應又一波的雜音,還得忍受從胸口泛起的悶痛感。
夏彥的氣息有些亂了:“修!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開始掙紮,鐵鎖的聲音稍稍打亂了些被音律攪擾的速度,可是胸口的鈍痛感,蔓延到了手腳。
令狐修道:“還是有點效果的,莫離,你來!”
莫離凝神,開始彈奏冰魔琴。琴聲刺耳,刺骨的寒意直逼入夏彥的心髒。她的心髒像被凍住了一樣,心跳開始變慢,真氣難以運行周生。耳朵,鼻子開始流血,她開始尖叫起來。
夏彥的身上像被冰針紮一樣疼,那番滋味,實在難忍。她咬牙搖擺起身體,想要擺脫這般疼痛:“令狐修,你到底想怎麼樣?難道我死了你就開心了?”
令狐修說出折磨夏彥的目的:“妹妹,痛苦嗎?哥哥也不舍得。可是哥哥必須這麼做,為了將你靈魂中的魔性催發出來。你這幅身子,本身武功底子不錯的。加之以後的培養,將來定能……”
夏彥道:“我已經重生了,不可能還有魔性的。以前,你就這麼猜測我,今日你還是對我如斯。變得那個人,隻有你吧。別把我看做是你,因為你我本是不同的!”
令狐修道:“我們,可是兄妹啊。以前也是一起修煉魔功的,你忘記啦?沒關係,哥哥讓你想起來!狂鸞,最後就靠你了!來!”
夏彥不敢去看狂鸞,她是快死了,可是她絕對不想死得沒有尊嚴,她不想被令狐修折磨致死……她還不想死。
曾經,狂鸞勸過她停止讓令狐修複活的計劃的,可是她沒有聽,更沒有信。如果,那時的她預測到了今天的情境……她還會義無返顧地去藥王穀嗎?她還會用盡心機地找來玉玲瓏火麒麟嗎?
她想,她還是會的吧。不過,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快死了。
狂鸞在令狐修的注視下,彈奏起了《涅盤》,那首代表死亡的曲子。炎魔琴的熱感很快取代了身上的冰冷刺骨感,夏彥的身體鬆懈下來。可是很快,彈到下篇的時候,夏彥就有一種被灼燒的感覺。
她要發狂了,因為身體適應不了,難耐地吼叫。夏彥掙紮的力氣變大,令狐修舉著劍,靜靜地等待夏彥的變化。夏彥隻能默念心法,心稍靜了些,她想到了很多人。她不怪狂鸞,不怪令狐修,她不怪任何人。人生就是這樣,想開點,就可以開心了。
明明是不可行的,他卻偏要做,不惜她的性命。她還可以在乎什麼呢?層層的魔音,穿過她的耳膜,弄痛她的腦袋。
她昏了過去,又醒過來。她掙開了鐵鎖,奮進全力衝向門口。開門的一瞬,她就被銀翼劍刺中。她撫摸著門,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