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親把話說到這份上,蔣鈺瑩不得不離開,到了半路因為不時聽到蚊子的嗡嗡聲才想起扇子拉在父親書房裏了。依稀記得是在李師煙遞茶的時候她順手把扇子放在了茶幾上。天氣大熱,雖說沒有扇子很難受,但她想到父親整天在外奔波也很辛苦,如果已經上了床就不驚擾他了。蔣鈺瑩回頭走了一段路轉一個彎發現父親書房那盞燈還亮著,便繼續前行。
蔣鈺瑩到了書房門囗尚未扣門,就聽到父親正在裏麵與人說話。細聽卻是李師煙的聲音,他們說話的內容似乎與她有關——
蔣興和:“這個譚小苦真個是人小鬼大,不知他用了什麼魔法讓瑩動心!”
李施煙:“我看譚小苦沒有啥子魔法,是小姐經曆那樁事心裏自卑後的自貶身價行為。”
蔣興和:“要是這樣就好了,隻要樹立信心就行了,看她的表現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李施煙:“剛才小姐跟老爺說了些什麼?”
蔣興和:“她要我去外地開一家綢緞莊交給譚小苦管理,由此可見她的心裏比誰都明白,隻要離開都梁她就能恢複自信心。”
李施煙:“這事看來還真有幾分麻煩——我想知道萬一她死心踏地非要嫁給譚小苦,老爺打算怎麼辦?”
蔣興和說:“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吧?幸虧她今晚過來提醒了我,還來得及補救,我有兩樁正要交你去辦——第一是盡快去外地找一家世適當的人家,到時將瑩兒的名字改了嫁過去;第二樁事你要動員院裏所有人……”
蔣興和說到此處聲音變得小了,蔣鈺瑩把耳朵豎起來都聽不清,到後麵又能聽清——
李施煙:“老爺的辦法很好,我一定抓緊去辦——另外一旦小姐找到了好人家,譚小苦這裏怎麼辦了?”
蔣興和:“現在是取寶要緊,所以一定保密,待事成後處置一個小盜墓賊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聽到此處,蔣鈺瑩再也聽不下去了,想不到父親竟然是用女兒作道具去欺騙譚小苦。尤其是那句“待事成後處置一個小盜墓賊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令她不寒而栗,現在她最擔心的是父親會用極端的辦法處置譚小苦,如果是那樣,這一輩子她都將活在內疚中。但是她了解父親,知道他為了目的會不擇手段,什樣傷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來。
蔣鈺瑩回到閨房的時候桂香坐在椅子上嗬欠連連,她一見小姐回來了也不多問,掩了門就進內房睡覺去了。蔣鈺瑩上床後天熱加上有心思怎麼也睡覺,翻來覆去想著一定要把這個秘密告訴譚小苦,直到寅牌時分才睡了一會。一醒來蔣鈺瑩就囑咐桂香去把譚小苦找來,並一再提醒要盡隱秘一些,不可大張旗鼓讓更多的人知道。
桂香去了大半天才回來,她沒有把譚小苦帶回來,而是帶一個令蔣鈺瑩無法接受的消息:譚小苦被軟禁了,關在一間屋子裏由專人看管。蔣鈺瑩一聽二話沒說就起身要出門,桂香問道:“小姐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和爹說,要他們放了譚小苦!”
桂香急了,一把拉住蔣鈺瑩:“萬萬不可以!”
蔣鈺瑩:“為什麼不可以?”
桂香:“我的話你沒有聽清楚——老爺是軟禁了譚小苦,但那是譚小苦自已提議的。”
蔣鈺瑩不解:“小苦他為何自願被關閉?”
“譚小苦說這樣做是為了保密,為了做到不要走漏風聲,除了他,所有參與的人都要待在一個地方不與外界接觸。”
蔣鈺瑩:“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桂香:“實不相瞞,我除了有熟人也參與他們中間,還有負責他們夥食的廚子也與我要好。如果小姐冒冒失失去找老爺,老爺就會追究消息是從哪裏走漏的,一查就要連累到我和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