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紐爾想到俄國去,實在是個好主意。因為當時的瑞典,是個無藥可救的國家。以前,它曾被稱為“北方之熊”,稱霸於北歐,可是,自從和俄國打了一次敗仗以後,國勢便急速衰敗了,人民的生活也日漸困苦。
那時候,瑞典國內的工廠總數,隻有1857個,職工12000人,生產總額共計900萬克羅寧(瑞典的銀幣名)。並且,大多還是手工業,使用機械的工廠,簡直寥寥無幾。伊曼紐爾所研究的化學,當時也冷落得可憐。
在工業方麵,俄國並不比瑞典發達。不過在當時,它因與西方的英國及法國外交關係惡化,便急起直追,想要在工業上獨立,以充實國力,舉國上下都在努力著。對立誌做事的人,這是最合適的地方。
離別的日子終於到了。
“爸爸,祝您一路平安!”
“好的,要聽媽媽的話,好好地等著爸爸回來。”
像這樣的話,已不知反複地說了多少次,離別的時刻終於到了。
輪船開出海港,向芬蘭海駛去。
北國的斯德哥爾摩一到四月,就是春天。河川的冰雪融解,河岸的白楊萌芽,花兒已生出蓓蕾,田畔的枯草裏,夾雜著小草的嫩芽,到處春意盎然。
終於,阿爾弗雷德(諾貝爾)進小學的日子到了。
學期終了時,哥哥羅伯特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說:
“不得了,媽媽,真不得了啊!”
“怎麼了?羅伯特。”
“媽媽,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怎麼了……”母親的臉色都變了。
“阿爾弗雷德得了特等獎,在班上的成績是第一名呢。”
“喔,阿爾弗雷德的成績……”
母親的眼裏充滿了喜悅的淚水。身體孱弱的阿爾弗雷德,考試居然得了第一,母親對此高興極了,你們隻有這樣才對得起在俄國的父親。母親對孩子們諄諄教導著。
可是,阿爾弗雷德是一個孤僻的少年,沒有朋友。也許天性如此,一有空閑便讀書,要不然就在樹陰下靜思默想。
“這個時候,爸爸在做什麼?”
聽到朋友談起他們的父親時,阿爾弗雷德腦子裏總會急急地回憶父親的形象。可是,四歲就和父親分離的阿爾弗雷德,已不能很清楚地回憶起父親的容貌來了。
五月,大地回春,百花齊放,鳥兒猶如剛睡醒了一般,在樹梢競唱,到處都是一派春光。
此時,阿爾弗雷德剛剛從外婆家出來,他沒有回家,卻徑直往碼頭走去。港內的海水很汙濁,蔚藍的天空中,海鳥在展翅翱翔。碼頭上,許多工人嘴裏喊著號子,在忙著往船上裝貨。
停泊在港內的幾十艘大大小小的船隻,桅杆林立,被溫暖的春風一吹,旗幟飄揚。
“嘟,嘟,嘟……”
汽笛響了,正高興的阿爾弗雷德吃驚地抬起頭來,正巧看到一艘汽船的艙板上,有許多人在揮著手巾,碼頭上也有很多送行的人在歡呼!
“船要開了。”看到這情形,阿爾弗雷德立刻在心中湧起對父親的思念。
“我們也像這樣歡送過爸爸,但不知爸爸現在在俄國的首都幹什麼呢?”
天色暗了下來,阿爾弗雷德帶著孤單寂寞的心情回家了。
溫暖的燭光下,哥哥們正坐在桌子前寫字。爸爸走後不久,母親就把爸爸的工作室改為孩子們的書房了。
“你們在做什麼?是不是在寫作文?”阿爾弗雷德問道。
羅伯特搖了搖頭說:
“不,是在寫信。”
“給誰?”
“這還用問,寫得這樣用心,當然是給爸爸。”
阿爾弗雷德也想給爸爸寫信,他便向媽媽要了一張信紙,一筆一筆吃力地寫了起來:
“爸爸:我在學校時常受到老師的誇獎。我已經得到獎章了。我們班上得到獎章的,隻有四個人。”
大哥和二哥也都很好,但時常打架。我是不打架的。
在斯德哥爾摩,春天也來到了。白天變長了,所以我們常到河邊去玩,看見河裏有花斑魚,很好玩。
爸爸,請早點設法把我們接到俄國去。媽媽天天在熱切地等著呢。”
信終於寄走了,寄向遙遠的國度——俄國。信中裝滿了家人的牽掛與思戀。當涼爽的秋風吹起時,爸爸的回信來了,那是給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