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馬龍提著母親特意為老巴托準備的雞湯,來到了他的家。他敲了幾下門,沒有反應,心中不由一急,用力一推門,房門應手而開。
打開房門的聲音並沒有驚醒沉思中的老人,如豆的燈光照在老人雪白的須發上,一層孤獨布滿了他的臉。嘴角的那絲笑意透著一絲幸福,隻是在孤燈下,顯得有些淒涼。
馬龍靜靜地站在老人的身邊,沒有打擾他。他知道老人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同時也知道他是一個有過往的傷心人,因為他經常可以在他的眼中看見一絲痛苦而寂寥的光芒閃過。
半晌,老人從沉思中醒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表情,有些期待,有些向往,還有些擔心,看見馬龍站在身邊,擺了擺手,讓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馬龍沒有說話,將還冒著熱氣的雞湯盛到小碗裏,放到老人的麵前。老人沒有說話,直到將一罐雞湯都喝完也沒有說話。看著老人喝雞湯的樣子,他知道老人沒有吃晚飯。
同時一層疑雲籠罩了他的心頭,他知道老人一天三餐,飲食是相當的規律,絕對不會出現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吃飯的道理。難道他有什麼耽誤了?他不知道,但是他有一種預感,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老巴托喝完雞湯後,默默地看著馬龍,久久不說話,把他看得全身不自在,好像爬滿螞蟻似的不好受,“幹爺爺,幹爺爺,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老人歎了一口氣,用悠悠的口氣說出了一個在他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內的決定,他的預感被證實了,“麥克,我要走了!”
由於有了思想準備,所以馬龍顯得並不是很驚訝:“什麼時候?”
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麥克,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也知道我這點心思瞞不過你,明天,我就走。到時候,你就不要來送我了,幹爺爺老了,再也經受不起那種離別的悲傷了。”
馬龍沉默了一會,嚅動了一下嘴唇,低沉地說:“幹爺爺,你走的時候,可不可以將你的行蹤告訴我?以後,我出去了,要是經過你住的地方也好去看看你。”
老人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忍心拒絕他,“我明天走後,其實是想四海為家,天當被,地當床,在有生之年,好好地看一下這大好的山河風光。不過,你既然提出來,我也不好拒絕你。這樣吧,今後你到魁北克的時候,你可以到香瑟利大街去。那裏有一家小矮人酒館,酒館的老板小矮人喬治是我的朋友。你見到他的時候,就說你是我的幹孫子,他就會將我的最新動向告訴你的。”
馬龍看了老人一眼,遲疑了一下,還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幹爺爺,你離開你的朋友已經很久了吧?他的年齡也應該不下了,如果......”
“哈哈......”老巴托突然笑了,“麥克,你真是一個傻孩子!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問,幹爺爺的朋友年齡大了,如果不在人世了怎麼辦?你放心吧!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矮人的壽命跟人類不一樣。人的平均壽命大概是八十年,而矮人的壽命是人類的兩倍多,平均壽命達到了兩百年。現在算來,喬治也就一百歲左右,離死還早著呢。”
馬龍的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笑了笑,突然一皺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幹爺爺,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知不知道檢驗身體屬性時,看見一個閃著灰蒙蒙顏色的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