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閃過,慘叫聲立起,一個沒有了四肢的人棍順著小土坡咕嚕咕嚕滾了下去,直到那個年輕女子的戰馬的馬腿擋住了他的去路,才停了下來。
年輕女子手中的大刀輕輕地一劃,仿佛是蝴蝶落於花上,仿佛是白鶴降於草甸,令人難以想象殺人也可如此優雅。她用刀尖挑起那顆至死仍帶著幾許驚詫的頭顱,掛於馬鞍傍,然後催馬向殘餘的血甲騎士衝了過去。
如果剛才她的刀法是大漠狂沙、怒海狂潮的話,現在則是春風舞柳、溪水潺潺,淡淡的刀光就像瀲灩的波光,清澈、靚麗、溫柔卻致命,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那些血甲騎士仿佛也被這刀光的美麗所吸引,而忘記了它的危險,所以他們與之前死去的夥伴不同,當刀刃輕輕切過他們的咽喉時,臉上還帶著迷茫沉醉的表情。
那個年輕女子將大刀在一名血甲騎士的屍體上蹭幹淨後,衝馬龍淡淡一笑,爽朗地說:“這位先生,謝謝你!”說完,一轉馬頭,彙合身後的一男一女,恍如一陣飄忽的風,快速遠去,不一會就消失在遠方的山坡後麵。
那三個走後,馬龍並沒有立刻離開,因為他的心在不停地跳動,那個年輕女子,不,應該是那個年輕女孩的刀法觸動了他的心靈。他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的人的武功也就和好萊塢大片中那些西方戰鬥模式相仿,但是這個女孩的刀法卻告訴他,他的想法錯得多麼離譜。
女孩的刀法如行雲流水一般,不論是剛猛霸烈的招式,還是陰柔細膩的趟路,莫不顯得遊刃有餘,輕鬆自如,這豈是隻知道硬剁猛砍的西式功夫可比?她的刀法已不僅僅是一種殺人手段,而更近於一種藝術,一種完美的殺人藝術。
看了女孩的刀法後,馬龍的心靈很受震動,也讓他很受啟發,同時讓他發現了自己刀法中的不足。他的刀法剛猛霸烈,銳不可當,長於攻擊,但是短於變化;薄於防守;缺少意境,一種專屬於自己刀法的氣質;更缺境界,一種長刀一出,如臂使指,心之所向,刀之所至,人刀合一,萬物不可擋的境界。
如遇實力低於自己之人自然可以如砍瓜切菜,輕鬆取勝,一旦對手的實力與他相仿或者更勝於他,當對手扛過他的攻擊後,麵對著對手的攻擊,他薄弱的防守將會不堪一擊,那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馬龍想到這個問題後,一時陷入了沉思,大腦高速運轉,以期找出方法改進自己的刀法。人在專心於某一事或某一物時,時間總會過得很快,很快,太陽就升到了他的頭頂。雖然他已經想得頭暈腦漲,但是依然一無所獲,畢竟一套好的刀法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有時甚至要經曆數代人的努力。即便是萬年一遇的天才也未必能夠在半天時間中有所創造,更何況他與天才的都還一段不小的距離,就更不用說是萬年一遇的了。
不過,隻要有了思路,又肯去努力,隻要堅持不懈,總會有所收獲的,如果太過急攻進取,反而會適得其反……
想通了這個道理後,馬龍決定暫時不去想它,隻要將這個念頭時時留在心間,時時留意,總會有靈感到來,以達水到渠成之妙。
但是,他的麻煩卻沒有因為想通了這個難題而消失,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一群人數超過一百的血甲騎士已經將他團團圍住,臉色猙獰,目光凶惡,大有食其肉,喝其血的架勢。顯然,他們將導致他們同伴死亡的凶手認定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