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滿意的點頭,笑道:“你這不是趕著回鄉去麼,怎麼還不出發?”
呂五郎摸摸額上冒出的冷汗,陪笑道:“我是打算走了,就是那婆娘,哭著鬧著說要見她家小姐最後一麵,不然情願死在這裏,也不跟我回家去。”這也是他今天上門的一個原因。
六安聽了,眉間頓時皺了起來。
呂五郎探問,“可是不方便?”
怎麼可能方便,不過這事好不容易壓下去,不能因為這個丫鬟又生了波瀾……六安想著,瞥了呂五郎一眼,“你明日把人帶過來,見不見得著不一定,反正先在這外頭院子裏等著。”
呂五郎頓時千恩萬謝,他也是被煩怕了。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那丫鬟竟然還是個倔脾氣,死命咬牙就不鬆口。待要強硬的拖了就走,又怕她真個尋死。
怎麼說也是個細皮嫩肉的二八少女,他雖然不是很滿意,也舍不得就讓她輕易死了。已經失了娶葉家的表姑娘的機會,也沒了得到貌美胭脂痣丫鬟的運氣,再丟了已經到手的這個媳婦,那他真的虧大了。
葉大老爺帶著霍怡婧回來,芷嫀就在廳中等待。
霍怡婧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眼睛紅紅的不肯看眾人,芷嫀也不跟她打招呼,直接讓人帶著回到院子。
到了午後她正在吩咐人準備東西出發蘄州,六安求見她,將呂五郎今日來到,所要求之事說了。
芷嫀略一想就答應,道:“給她們找間僻靜點的地方談話。”
……
霍怡婧魂不守舍的坐在椅子上。
前幾****滿以為回去見到二爺和大太太就能夠想法子留在薛家,結果二爺還在生她的氣,大太太有大老爺的命令在先,根本不肯輕易開口留她。她在薛家幾天根本沒有做出任何事,一到時間,大老爺一來她便不得不上馬車。
白芨給她上了茶,默然不語的站立一邊。仔細看,她的麵色白中透青,即使撲了粉仍然掩蓋不住她眼底的一圈青黑。
她聽到院子裏有響聲,推開門出去。
如今她們不再被局限於室內,黃蟬嫁後這原來的鎖移到了院子大門上。
胡媽媽帶著一個婦人進來,見到白芨就問:“快快與你家姑娘通傳,來客人了。”
白芨陪笑,“這是什麼客人,勞煩您老人家親自帶來……”等她眼睛越過胡媽媽,放在了後麵的婦人身上後,那口裏的話,頓時全部卡在喉中,說不出來。
胡媽媽身後低著頭的婦人,發上插了一朵紅色絹花,耳上帶了一對銀丁香。一身茜紅纏枝蓮花紋的長棉襖,看著鮮豔,但見識過的白芨卻知道那不是什麼好料子,正是民間婦人會有的打扮。
那婦人抬起來頭,正好對上白芨的目光。兩人對視一會兒,是白芨先受不住移開了眼睛,麵上勉強帶著笑,喉嚨幹澀的道:“是黃蟬來了,媽媽真是會唬人,我還道什麼客人呢。”
胡媽媽拍手笑,“怎麼不是客人,如今已經嫁出去自己當家做主,哪能跟從前比。”說著,拉著黃蟬就往屋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