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擊到芷嫀,鄭氏也不覺得氣餒,還好脾氣的笑了笑,轉移話道:“弟妹剛回來是不是沒有用過飯,餓了吧?”關切溢於言表。
薛老夫人聞言才想到,“哎,你這孩子也不說一聲,趕緊回去吃點,胃餓壞了最難養好。”說著也讓其他人散了,隻留了大奶奶鄭氏商量賀禮之事。
芷嫀初來乍到,方才那種情形並不好多插口問事。等出了益安堂,她讓黃橘去請魯媽媽過來。
隨便用了點吃了,魯媽媽也就來了,知道芷嫀要問什麼,她笑道:“哎喲,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景川侯和我們大奶奶是親戚。我們大奶奶娘家與他們是同宗,往上七代一個祖宗呢……雖然隔得遠了點,兩家走的還算近。而且景川侯夫人特別喜歡我們大奶奶,時不時有請大奶奶過去。啊,對了,二奶奶還不知道景川侯夫人是誰吧,那您可知道歸善長公主?”
芷嫀仿佛聽家裏人說起過,不確定的道:“可是當今聖上的胞姐?”
魯媽媽點頭,“正是這位貴人,她下降李家,”說著露出曖昧的笑容,“景川侯夫人便是駙馬都尉的胞妹,歸善長公主的小姑子。”
芷嫀了解的點點頭,她從魯媽媽這語氣中,至少知道了歸善長公主的權威。而後果然從魯媽媽這裏知道,駙馬都尉掌了宗人令,備受聖上的寵信。
魯媽媽侃侃而談,黃橘適時添上茶水,芷嫀知道不少事情。待她離開,黃橘笑道:“往上七代一個祖宗,那還叫親戚,在我們以前村裏,早就不算了。”
芷嫀也笑,她乍一聽還以為大奶奶家多大的來頭,這出了七代,真的隻能算普通的族人。薛家透著鄭氏再勉強攀上景川侯這門親,就更是遠的不能再遠。但是從魯媽媽那與有榮焉的語氣中,可以知道薛家多在意景川侯這個親戚。
入了夜,又到了歇息時候。
前兩日薛元武不知道忙些什麼,並不回來睡。可這一晚他卻突然回來了,黃橘嚇得隨便披了外套點了燈就來阻攔。
“二爺,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奶奶已經睡著了……”她明明是要攔薛元武的,但是人家不理會她的阻擋,一步步過來,結果黃橘倒著身子一步步後退,退到了內室。
芷嫀剛入睡,就被室內一聲沉重的撞擊驚醒了。她掀開錦羅帷帳就見一個高大男人站在床前,嚇得“啊”了一聲。
等她反應過來,馬上不顧形象爬到床尾去,驚慌的喊人,“黃橘,黃橘,快過來……”
薛元武呼吸沉重,他抬手扶著額頭,室內唯有角落一點點燈光照著,他艱難的看清楚芷嫀的模樣。
“別叫了,我頭疼。”
芷嫀聲線發顫,“你怎麼突然晚上回來了,為什麼不事先遣人說一聲。”
“今天跟人喝了點酒。”薛元武身體晃了晃,“你去給我弄點湯醒酒。”
芷嫀眼看薛元武要倒在床上,再也不顧衣裳不整,就跳下來。果然剛立穩,就聽後麵傳來男人倒床的聲音。
那位置正是她剛才睡過的,還有她的體溫和味道,薛元武仿佛有所感覺,將臉放在被褥上蹭了蹭,任香味入鼻。
芷嫀有些兒羞惱,遠遠站著不敢靠近,“你不要在這裏睡,我讓黃橘把旁邊的房間收拾給你。”
薛元武咕噥,“我口渴,倒水來。”
簡直就是雞同鴨講,芷嫀懊惱的想。
隨即又“呸呸”兩聲,怎麼把自己比成雞鴨。
角落中的黃橘爬著站起來,方才她阻攔薛元武,結果倒退著自己絆了一跤,摔得結結實實差點沒有暈過去。她揉著後腦,腳步不穩的走到芷嫀身邊。
“姑娘,怎麼辦?”
芷嫀歎口氣,“去倒杯熱茶給他,看看他會不會清醒些。”
半睜著眼睛喝了水,薛元武一下子又倒回去,並不見清醒。芷嫀恨不得讓黃橘將手裏的水潑他臉上,卻隻能磨著牙,對黃橘道:“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吧。”
第二日一早,芷嫀跟薛元武一起用早茶。
薛元武睡了一晚精神奕奕,半點疲憊不見。他看著對麵晨光中的少女,白皙到透明的肌膚,盈盈如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低垂的角度,帶出來的是無可描繪的秀麗線條。可是這樣看似美麗溫柔的女子,內在卻如此倔強……他的心驀地一顫。
這種心跳漏一拍的感覺,隻要不注意,就會在麵對已經是自己妻子的少女時出現。他總是要略加防備,才不會為其影響。
薛元武想,他現在不需要這種美色和心動來為生活增色,在他還沒有完成他的大業之前,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賢內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