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笑著進來稟告,“郡主,衛姑娘,南琴來了。”
淑儀郡主聞言,抬起頭來道:“快叫進來,正有話問她。”
南琴撩簾子入屋,笑吟吟跟淑儀郡主行禮,“見過郡主,”而後微抬頭看了一眼榻上的衛華妍,又一屈膝,“見過衛姑娘。”
淑儀郡主心情很好,合上書道:“坐下說話。”寒月忙讓小丫鬟去給南琴搬張繡墩來,就擱在塌下。
淑儀好奇的是思柔公主之事,她隻聽說思柔公主要下嫁宜春候三子,但是中間過程如何轉圜的,卻一概不知……畢竟興平府離上京遠,大消息還有邸報,其他隱秘的事情,卻傳不到這邊來。
便是傳過來了,也都變換了味道,霧裏看花,叫人摸不清實情。
南琴偏頭,口齒清晰的說起上京之事,“……聽說是早就仰慕齊三公子的人品才貌,有人還看到公主鳳轎到太掖池,不到半個時辰,齊三公子的馬車也入了太液池……”
也就是說,兩個人早就有私情了。
衛華妍坐著喝茶,仿佛並沒有太在意南琴說什麼,但實際上,她卻將南琴說全部聽進去了,生怕漏了一字半句。
淑儀公主驚歎,“竟然是這樣,我以前一直以為公主對哥哥他……”她臉微微一紅,忙打住,“往年常有收到公主送來的東西,這兩月卻是沒有了。”
思柔公主每年派人來興平城好幾趟,每一次都不會落下淑儀郡主,總會送來各色宮內禦用的胭脂水粉,頭麵首飾,和綾羅綢緞等。
衛華妍含笑掃了淑儀一眼,道:“妹妹是可惜再用不到宮裏禦用之物呢……”尾音拖長,調侃之意明顯。
淑儀郡主回道:“怎麼會,我們府裏用的東西,不必宮裏頭賜下的差,”她笑容曖昧,看著衛華妍,“衛姐姐以後就知道了。”
以後就知道了……那就是嫁入安南王府,自然能用享用王府各色珍稀之物。
衛華妍臉騰一下就紅了,嗔怒的對淑儀郡主道,“壞丫頭,又胡說八道來打趣我。”
看衛華妍如此模樣,丫鬟們都掩嘴偷笑,寒月更是光明正大的幫淑儀郡主羞衛華妍,“我們郡主就等著喊嫂嫂呢,衛姑娘行行好,告訴我們郡主何時才能得償所願呐?”
衛華妍耳朵都羞紅了,美目盈盈,滿是水色,她站起身來要走,“做主子的不正經,就是丫鬟也學壞了。”
淑儀郡主笑的伏案,看她真的要惱了,趕緊喊著丫鬟去阻止,“好姐姐,快回來,我們不說了。”
南琴也站起來去幫忙勸,好一通說,衛華妍才肯歸坐,卻背對著淑儀,自顧自喝茶。
淑儀郡主見她喝了一杯,趕緊親自斟茶,嬉笑著湊上前,“好姐姐,不生氣了。”
南琴見機,趕緊說些上京以及旅途的其他趣事,說到了芷嫀,“……沒想到有一夥匪人如此猖狂,光天化日就敢殺人,好在我們帶的人多,不然便是我們,可能也要遭了毒手。”說到這個,她還心有餘悸,麵上流露出恐懼之色。
因此當時發現了還活著的三人,她們隻花了幾個時辰去附近的村莊縣城打聽,結果沒有找到那三人的親族。而三人一個傷了腦子,一個傷了手臂,一個肺腑吐了血,都昏迷不醒,偏偏還都是女子,隻能帶著上路。
衛華妍被吸引了注意力,聽到死了這麼多人,不由露出不忍之色,“太狠毒了,當地的官員怎麼都不管。”
南琴皺皺眉頭,“我們急著趕路,也並沒有多了解,聽說是北邊發生了多起強盜殺人放火燒村的事情,流民不斷往南跑,最嚴重的不過定州,現在看來,蘄州也不安寧。”
寒月笑著道:“怎麼亂,亂不到我們興平府。”
興平府外四麵都有重軍駐守,更遠的還有樊州、湖州等拱衛興平府,上京之外,要數興平府最為安全繁華。
淑儀聽到這裏,問了南琴一句,“你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如今是安置在哪裏?”
當時南琴要去跟側妃稟明芷嫀之事,之事側妃一直忙碌,而淑儀近年來跟著側妃衛夫人管家,很能做一些主。因此南琴就跟淑儀說了,淑儀讓南琴去找鄭媽媽安置三人。
南琴笑著道:“鄭媽媽讓人在花醉澗北邊的雅和園西跨院收拾了幾間房子。”
淑儀點點頭,笑道:“倒是好地方。”
安南王老宅是上京的西春園,如今的王府則是仿造西春園建造的。
幾十年前,還沒有北周和南晉,上京也不是如今晉國京都,安南王一支是如今上京最顯赫的宗室皇族肅王,上京是肅王的封地。
而後大周崩亂,依附於肅王的王氏一族趁勢而起,開始是擁護肅王入京勤王。後來勢力壯大,手握百萬兵馬,遠遠超過肅王直接掌握的二十萬兵馬,而肅王又年邁,死在了征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