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流微微點了點頭,歎氣道:“聽來有理,那你知不知道黑營為何對為父本陣圍而不攻,隻是派兵在四周佯動襲擾,反而任憑西麵一萬兒郎長驅直入,不加阻攔?”
萬裏浪聽到“為父”一詞,渾身一震,萬古流治軍極嚴,這還是第一次在軍中自稱為父,忍不住低聲道:“父親,都怪孩兒愚昧,請父親示下。”
萬古流深邃的目光投於密林,漠然道:““輜城,又是這個輜城,萬裏浪,你自當年輜城一役,一直跟隨為父征伐四方,經無數大戰陣的血腥磨練,如今勉強可為將才,但比起黑營酋的戰略眼光,卻仍舊差了好幾籌。你隻是看到了眼前一點一戰的得失,卻沒有把整個下視作一局棋,連為父都是經過再三推敲,才隱約猜出了個大概。”
萬裏浪聞聲一愣,顯然不明白為何萬古流問的是一萬進山兵馬,卻一下子又從輜城跳躍到了下棋局,訝道:“難道真的是低估了劉浩渺?”
萬古流冷笑一聲:“劉浩渺?穩中行險,正中有奇,改革兵製,料敵機先,勉強可為半個帥才,但這局棋從一開始,我們魔族就輸掉了,不是老夫看劉浩渺,能夠一子落下,無論對方如何應子,都可穩操勝券的人,絕對不是他。甚至那個人落子之後,便已經能夠抽身脫離這盤下棋局,因為我等無論怎樣應子,無論再下多少子,都已經不再重要。”
萬裏浪雙目射出了不可置信之色,連聲道:“父……父親,您是那個傳中的黑營大領?雖如今南疆與東疆局勢先後糜爛,可我們畢竟尚未全力出手,五大主力軍團也才動了一部中的萬許人馬,隻要我族平叛大軍源源不斷開至,莫是一個的黑營,就算整個北疆也能一把抹平。戰!真的隻是爭勝於沙場之上麼?”
萬古流語氣轉為嚴肅,冷喝道:“劉浩渺佯圍老夫本陣不動,反而貪功誘引本帥周邊一萬兵馬入山,妄想逐個擊破,一出手便落於下乘,老夫便知道這盤棋不是由他起手,豈不知這一萬兵馬,本就是老夫刻意留給他的。“
萬裏浪瞪大了眼,驚呼道:“什麼?“
萬古流冷哼一聲,森然道:“哼!老夫幾千兵馬散布山地叢林,如果晉城與輜城不失,進可攻,退可守,如今卻要負擔一萬五千兵馬的口糧,退也來不及了,即使能夠不損一兵退走,前有左翼的雲霧輕騎堵截,後有黑營追兵,缺衣少糧又能退出多遠?要老夫是劉浩渺,必將直襲對方本陣帥位,隻要本帥一去,六萬鬥魔戰騎也將不複存在,可惜呀,棋差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