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上杉天野的病房裏,少了兩個人,臨窗的樓下,卻多了一個靜立的影子,一絲不苟的神色,如雕似刻的麵容,挺拔俊逸的身姿,隻是清清冷冷地站著亦是一道風景的一個身影,從午後到黃昏,再到殘陽如血到萬家燈火,每天每天,卻從不上去,隻在樓下站著,到了那個時間就回去,然後第二天再來。即使是在雷電交加暴雨如瀑的時候,樓下的身影也始終如一,明明隻是少年模樣,卻似磐石一般堅定不移,讓人覺得,是他的話,或許可以相信!!!上杉惠終是不忍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第二天去拜訪了手塚國光的母親。
“手塚夫人,我們都是為人母親,心情也應該是一樣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順順利利,無憂無慮,供著他們讀書、考大學,然後工作,找一個喜歡的人戀愛、結婚、生孩子,然後我們可以含飴弄孫,教他們說話、走路,晚上給他們講講故事,唱唱搖籃曲,嗬嗬~我啊,還總是想以我們家小野的性子,會給我娶一個什麼樣的兒媳婦?”
手塚若萊臉上一片僵硬,晦澀莫名,對她的來意也已經清楚,國光? ? ? ? ? ?
“對不起,國光給您添麻煩了,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果然是不能同意的吧,隻是,國光這孩子又怎麼辦?手塚若萊心裏發苦,糾成一團,為她那個清冷堅硬的好不容易動了心的兒子,老爺子那裏才剛剛鬆了一口氣,現在小野的母親又? ? ? ? ? ?可是,小野已經為了國光變成那樣,她又有什麼臉麵去請求她的同意??
“不,請您聽我說完。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我來,是想告訴您,他們的事,我不會再阻止了。”這些日子,自己也想通了,小野會為了國光而不顧自己,想來,心裏也是很在意的吧,她又怎麼去傷害他拚了命也想保護的人呢?若是那樣,小野醒來,會失望的吧!
“您說什麼?”手塚若萊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
“我說,他們的事,我不打算阻止了,那樣的生活雖然很美好,可那畢竟是我們的期盼啊,最重要的,不是孩子們的幸福麼?別人怎麼看並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自己選擇什麼樣的生活。這份感情雖然不容於世,可是如果我們可以保護著他們的話,他們也是可以走下去的吧?所以,我想支持他們,守護這份感情,盡可能的讓他們少一些艱難。若是這跟您的意願不符,我深感抱歉,我來,隻是想表明這一點!”
“? ? ? ? ? ? ”手塚若萊完全愣在那裏,對這樣的轉變有些不適應,
“希望,你也能試著接受他們!”
“是的,我想我很同意您的看法,最重要的就是孩子自己的幸福啊!所以,我不反對國光跟小野在一起的。”手塚若萊終於消化了上杉惠的話,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啊?”這次輪到上杉惠愣住,驚訝地看著看上去很是保守傳統的手塚若萊,手塚若萊無奈地一笑:
“不瞞您說,很早之前,國光就跟我們說過他喜歡一個男孩子的事了,隻是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是誰,當時,爸爸可是氣得不輕呢,罰他跪了好幾天的禪室。可這孩子,從小就是個認死理的主,他認定的事,從來就不會放棄,一個人不聲不響地死扛著,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再苦再痛也不會改變心意,連爸爸,也拿他這點沒轍,恐怕,您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同意的吧!”
上杉惠想著那個從不間斷的影子點點頭,這孩子果然是下定了決心,她該慶幸自己改變了心意,同意給他和小野一個機會嗎?
“而且,小野這孩子,我們本來就很喜歡,他可是讓爸爸都讚賞有加的出色的孩子呢,國光會喜歡他一點也不奇怪,我就算阻止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尤其現在,小野又為了國光? ? ? ? ? ·”
手塚若萊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個滿是鮮血的孩子,心裏糾糾地疼,眼眶也紅了起來,話是再也說不出口,上杉惠心裏一痛,兩手緊緊地握著杯子,卻說道:
“在小野心裏,國光也是很重要的人吧,這樣,就夠了。”
“您? ? ? ? ? ·”手塚若萊哽咽著拭著眼角的淚,心裏歉意感動交加,有這樣的母親和愛人,國光,可以幸福的吧!
“國光回來的話,您也勸勸他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吧,這孩子,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他可是,小野拚命也要保護的人啊!”所以才不忍心去傷害他,我的孩子已經躺在醫院裏了,我又怎麼能讓另一個母親也來承受這種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