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破鍋啊,隨便燒兩下就能搞個四分五裂,假冒偽劣產品,真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眼瞅著午飯無望,我的心情無比鬱悶,耷拉個腦袋趴灶頭前,憤憤的往外扒陣亡鐵鍋的殘骸。程狐狸和蕭楚呆呆在我身後杵著,他們倒是想幫來著,但我沒同意。廢話,就在鐵鍋破裂的那會兒我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是忘了往米裏加水,雖然是一時失誤,但程狐狸他們肯定不會相信,好不容易逮著我小辮子還指不定得笑話到幾時呢,我還不趕緊趁著現在毀屍滅跡?於是我就大義凜然的表示不用他們兩個傷殘人士動手,自己解決就可以了,努力地展開身子擋住灶口,裝做困難萬分尋找殘骸的樣子,先用火鉗把粘鍋上的米給劃拉下來,再把破鍋片給夾了出來。
午飯問題眼下成了老大難問題了,沒了鐵鍋,什麼都白搭。四下一瞅,能吃的隻剩下番薯了。壯烈犧牲的米飯正在火化之中,灶頭裏傳出一陣陣難聞的焦味,但我們三個餓得跟狼似的,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替米飯哀悼都省了,直接又往柴火底下埋番薯。有了燒焦的米飯做配料,烤出來的番薯實在是別具風味,號稱一絕——絕對讓你沒食欲。我皺著眉頭咬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無奈之下隻好進行催眠,硬是把番薯催眠成雞腿,這才勉強吃了一個拳頭大的。吃完了自己的,我就看著別人吃。程狐狸和蕭楚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麵的困擾,兩人呈現鬥雞的對峙狀態,你吃一個我吃一個,邊吃邊朝對方“哧哧哧”的,番薯末子跟機關槍似的四下掃射,如果這兩人長著胡子,估計那胡子都能被哧得飄起來。我說,這麼難吃的番薯又沒人跟你搶,至於吃得那麼急嗎,臉紅脖子粗的?鬥雞吃番薯大賽正式拉開了帷幕,兩雞鬥得十分忘我,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非得噎死其中一隻才能罷手。老挨刀子會殺雞,多吃番薯會放屁,看來我等下得離這兩隻鬥紅眼了的瘋雞遠著些,鬥雞放屁,呃,那可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鬥雞大賽終於在兩隻參賽選翅的咳嗽聲中結束了,然後接著又開始了搶水大賽。你一碗,我一碗,我真擔心他們呆會兒又得搶占茅房。
在進行了十項全能的一係列大賽之後,比賽總算是徹底的完結了。男人真是一種奇妙的動物,剛才還鬥得你死我活的,現在卻又波瀾不興地坐一塊兒和平相處了。我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結果連P絲兒不對勁都沒瞅出來,最多也就是在我瞧蕭楚而蕭楚又回我一句“小樓”的時候被程狐狸瞪了兩眼。誒,帥哥的心思美女我別猜,別猜別猜,我猜裏猜去也不明白,不明白。誒,難怪都說“男人心,海底針”呐……
這會兒我們三個又圍在桌子邊商討大計了,沒辦法,困在這窮山溝裏出不去總得做點什麼打發下時間吧。早一天想到辦法,就早一天脫離苦海。真等到出山的那一天,那畫麵還是非常美好的,我都想好了表達自己愉快心情的句子:莫小樓出山,那絕對是山窩窩裏飛出了金鳳凰;程狐狸出山,那就叫山中出大將,狐狸當先鋒;蕭楚出山,就叫英雄莫問出處……但是,這些美好的前景都得依靠一個共同的前提:出山。
我本來覺得自己是一臉的聰明相,後來發現周圍的人除了小六子之外根本就無人認同這一點,於是乎轉而懷疑自己是大智若愚,但現在經過了這場集體默哀的發悶出山討論大會以後,我不得不對先前的想法產生了質疑:難道我是大愚若智?原來這兩個人不是不比了,而是又改比賽項目了——比沉默,誰也不先開口。自古以來,那都是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當那兩之老虎為同一性別的時候。我徹底無語了,真要較勁不不必急於一時吧,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不能等討論結果出來了再說嗎?缺胳膊斷腿的,真要逮著雞來都比他們兩個彪悍,也不知道他們那麼熱衷的在鬥些什麼。廢話不說,言歸正傳,我瞅著這兩人都沒個開口的意思,幹脆自己打頭炮了,要是小六子在就好了,哪還用得著我衝鋒陷陣啊。我扯開了話題,這兩人總算是給了點麵子,開金口了。
程狐狸一時失算,被蕭楚拔了頭籌:“我們要出去隻有兩條路——”我支起了兔子耳朵,“自己出去或者等人來救。”
XXXX的,這不是廢話是什麼,這不是存心找抽嗎?我臉皮子都綠了,沒見過說廢話說得這麼一本正經吊人胃口的。
程狐狸拿起杯子想喝口水,但在嘴邊哆嗦了兩下又給放下了:“廢話。”眼神帶著三分輕蔑,七分“我早料到了”。如果他帶著這種表情來說我,那我鐵定拔光他的狐狸毛,看他光禿禿的怎麼過冬!
蕭楚倒也不生氣,輕飄飄的又說了一句:“嗬嗬,那不知閣下有何高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