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勝來到丁野麵前的時候還有些忐忑不安,他雖然是堂堂正正的朝廷五品官,可跟這一群家世顯赫的衙內比起來,卻實在算不得什麼。
不說旁人,就連大廳裏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家中隨便也能揪出個三品四品的官員來。至於眼前這幾個衙內,每一個都是京都大名鼎鼎的人物,全都是他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見呼延勝有些怯生生的,丁野微微笑道:“原來你就是呼延勝,我在塞北就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文質彬彬啊!”
蒼龍皇朝武盛文衰,武將一向受人尊敬,舞文弄墨則被當做沒出息的事情。不過一個皇朝不能隻有武將沒有文官,很多從小就沒有習武天賦的人便轉而修文。
呼延勝就是一個典型的文弱書生,尤其是跟修煉小成的丁野比起來,他的身材顯得十分孱弱,看起來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
見丁野如此客氣,呼延勝有些受寵若驚的道:“丁少過獎了,我這點微末的本事,如何能讓野哥知曉。”
“野哥”是丁野一群狐朋狗黨才能用的稱呼,類似呼延勝這種第一次進入圈子的人,對丁野一般都會用比較尊敬的“丁少”來稱呼。
其實如今的京都衙內圈子裏,很多人已經不知道丁野的威名了。反倒是唐偉和葉鵬兩個混的風生水起,許多年紀很輕的衙內都以他們兩個馬首是瞻。
這一次也是葉鵬將呼延勝帶到煙霞樓,還跟他簡略說了丁野的來曆。呼延勝這才知道,原來大名鼎鼎的葉鵬也是別人的小弟,不禁大為震驚。
如今見到丁野,呼延勝才驚愕的發現這位葉鵬口中推崇無比的大哥竟然也才十八九歲的模樣。他實在想不通,此人怎麼就能成為這樣一個衙內圈子的主心骨呢?
“蒼龍邸報我可是每一期都看的,尤其喜歡你的文章。”呼延勝正暗自猜疑的時候,忽聽丁野哈哈一笑道,“大勇你們幾個知道嗎,呼延勝是咱們蒼龍皇朝一等一的筆杆子啊!”
“原來如此!真是失敬了!”石大勇幾人恰到好處的表現出驚訝,至於他們臉上那些尊敬的神情,簡直比舞台上的戲子還要生動幾分。
呼延勝有生以來還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禮遇,一時有些激動萬分。能被丁野認可,就說明他有資格融入圈子了,而對大部分的京官來說,想進入這個圈子可是打破頭都爭不來的好事。
一時之間,呼延勝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好似喝醉酒了一般。隻是他也有些迷惑,為什麼這種好事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葉鵬,倒幾杯酒,我要和呼延才子喝一杯。”丁野見呼延勝還有些放不開,就笑著道。
葉鵬應了一聲,很快就取來一壇美酒。他拍開封泥道:“野哥,這一壇杏花露是從西域省送來的,真正的好酒啊,一壇要一百兩銀子呢!”
一百兩銀子一壇酒!丁野幾人沒有任何的反應,呼延勝卻嚇了一大跳。他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三十五兩銀子,手中也沒有什麼能撈外快的權力,日子過的很拘謹。聽說這一壇酒要就耗費自己三個月的薪俸,呼延勝的手都有些抖了。
幾人各自倒滿了酒,丁野嗅了嗅道:“嗯,的確是好酒。來,咱們幾個喝一杯吧。”
眾人都端起碗來,咕嘟咕嘟把酒灌進口中。酒水入喉,果然清冽幽香,回味無窮。
“好酒!”丁野讚不絕口道。
一碗酒落肚,呼延勝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緊張的情緒為之一鬆。
“坐吧。”丁野揮揮手,示意呼延勝坐到自己身邊。
呼延勝忙坐下來,心中略微有幾分忐忑。
唐偉和葉鵬近一年來在京都頗有名氣,有好事者排出一個京都十三太保的名頭來,兩人非但都名列其中,而且赫然位居前三位,僅次於老牌衙內桑金瓜。
可從今天這副架勢來看,唐偉和葉鵬顯然不算是這個圈子真正的核心,甚至連一副富貴相的石大勇也隻能忝居第二位,主心骨毫無疑問就是丁野了。
即便是麵對唐偉和葉鵬,呼延勝也有種高攀的感覺,如今丁野對他禮遇有加,他不禁有些飄飄然了。
“呼延兄,聽聞你現在是蒼龍邸報的主編,恭喜啊。”丁野和呼延勝閑聊了幾句,話鋒一轉笑道。
蒼龍邸報一向是中書省管理,呼延勝這個員外郎正是負責邸報的編撰和發行。這個職務看起來風光,其實非但沒有什麼油水,還要肩負極大的責任。最近十年來,就有七八個員外郎因為邸報的內容出現偏差,輕則貶官調職,重則發配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