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張軍隊沒有退卻的跡象,這可是件麻煩事,我們沒力量把他們消滅或擊退,總在這裏耗著肯定會有千張軍隊的增援。我們如果撤退他們會像尾巴一樣粘上來,跟著後麵咬,再說我們更不能把他們帶進雲南羅平。
我們在想著法子,希望把敵人碾出金鍾山,強攻是肯定不行,得用智取。
可我們都沒智,也就是說沒人想出個好法子。
炮子鬼,饞嘴,老頭他們是想都懶得想,幹脆蜷縮在重新修好的壕溝內打瞌。狗尾巴,螞蚱,馬蹄子裝模作樣地議論了一會,後來幹脆什麼也不說了,打起了呼嚕。王大麻子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慢慢進入夢鄉,擰過頭望著乞丐,做出一副賊眉鼠眼的怪樣,“再玩玩?啊?”
乞丐也是賊兮兮的模樣,“要得撒,麼子樣玩嘞?”
“我這裏打個照明彈你就好好地看清了方位,等會你就趁黑偷偷摸摸爬過去,我在這裏一打機關槍你就投彈。細,咦?你也睡了?沒出息。”王大麻子看到細睡了就頓住了。
“沒睡沒睡,我聽著呢。要我做麼子?”細擦了擦朦朧的眼睛,看著王大麻子說,“真的沒睡著,我聽著呢。一打機關槍我幹啥?”
“嘿嘿,還真的沒睡著。你也選好個地方專門打軍官。還有誰槍法好的?跟細去。”沒有人自告奮勇,自知之明之心還是有的,和細較槍法沒法比。
王大麻子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我的身上,不光是他而是所有人的目光。
“我?我可沒細槍法好。好吧,反正又不是比賽。”我毫無底氣地同意了。
“要得要得,我第一次打槍還是不為哥教的,他的槍法蠻好的。”細高興地拍起了手。
我慚愧,死在我槍口下的小千張國兵也真沒幾個,總共起來是四個半還是五個半?很難說得準。那半個還是和炮子鬼合夥幹的,隻怕還有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個什麼的,反正沒細那麼幹淨利索都是整數。
我們就這樣整出了個作戰計劃,可計劃進行得並不理想。
乞丐投出的手榴彈隻打啞了個輕機槍,細擊中了個小軍曹,我呢,吃了個零蛋。
敵人根本沒有絲毫的退意,並且瘋狂地向我們的陣地掃射,還用上了迫擊炮和擲彈筒。
馬蹄子倒是又過了把癮,熱熱鬧鬧打了半天,至於有沒有千張軍隊傷亡在他的馬克沁下麵就難說了。
我們卻又有幾個隨王大麻子突擊的士兵陣亡和受傷了。
這法子不管用,千張軍隊是死活粘上了我們,他們就是不退兵。
千張軍隊不退,我們也不好走,王順生督促著大家加固戰壕,我們也隻能做好堅守的準備。今晚大家都別想睡,準備下一次的拚殺。我們隻能等夜更深些才能撤退。
可新的情況讓我們不得不改變計劃,彝人兄弟想辦法給我們送來了情報,敵人增援的一個大隊已經過了臘昌寨,離這裏也就幾個小時的路程了,並且他們在兼程趕路。
我們從金鍾山背後趁黑脫離了戰場向洛河進發。
黑夜的山路更加崎嶇難行,我們一百多人的隊伍幾乎是摸著山坡從山後的羊腸小道下的山。雖然我們走得很慢,但仍然不時有滾落的同僚發出淒厲的慘叫從懸崖峭壁下傳來。
孫旺寶那猴子和另一個猴子鹽巴授命帶領三十多人在山上阻擊敵人。
淩晨時分阻擊的槍聲在金鍾山頂傳來。敵人已經攻擊,用不多久那三十多人將潰退下來或在山頂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