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了徐副領導之後,我感覺龍門並不是死水一潭,在這裏可以有所作為。
馬蹄子們總嚷嚷著要找回那場茬子,被催命鬼王順生狠巴巴地臭罵加威脅之後他們才安靜下來。我想,這安靜多半隻是口是心非,即使是催命鬼自己也沒有對自己的理智找到足夠的理由。
再出事端不是件幸事,我得讓我的同袍們心服,即使口不服。我知道,他們口不服並不打緊,越嚷嚷越放心。叫得凶的狗不可怕,因為狗自己已經氣餒,就怕不叫。
馬蹄子們已經不叫,這可麻煩。催命鬼也已經看出了倪端,他焦急地火上加油地威脅,又故作聰明地利誘。
“我說馬蹄子狗尾巴你們嗬,莫忘記我們是來做大事的,退一步海闊天空。匹夫之勇,你們可不能再趁匹夫之勇啦,都是九死一生過來的人那,活到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些謀略和智慧了,趕緊把正事做了”這催命鬼一急,自己都亂了,跟他們本就是匹夫的人講什麼謀略智慧?正事不正事的。吃虧了找回場子就是他們的正事。
我沒等催命鬼說完,打斷了他的話,說:“你們這些家夥裝啞巴啦?不吭聲了?我是知道你們內心的鬼主意。催命鬼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說啊,正事要做,找回這場茬子也是正事。兄弟們吃虧了我們心痛,因此,這茬子不得不找,還要痛痛快快地找回來”
我聽到了一片“是呀是呀”的讚同聲和催命鬼悲哀的絕望驚呼。我沒有被他們打斷話題,繼續說,“這痛痛快快怎麼就能夠痛痛快快呢?唐伯虎你不要急,你在安隆就不是我戳你的傷疤,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就因為籌劃失誤,死了幾千兄弟。這次我們十幾個人來,還得十幾個人一齊回去,誰也不能獨自跑到閻王老子那裏去躲懶。如果兄弟們信得過我,我負責你們痛痛快快地找回這場茬子,輜重營的其他弟兄現在已經是群情激昂,要不是馬組長彈壓,隻怕找出了人命了。兄弟們,你們說呢?”
“要得。”“這樣好。”“這口氣不得不出。”各式各樣的回答算是同意了我的想法。
細滿臉的春風,嘻嘻地樂著。乞丐不懷好意的笑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唐伯虎還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露出心服的神態。馬蹄子狗尾巴互相打著對方的肩膀哈哈地笑。饞嘴、炮子鬼、老頭、鹽巴幾個傻乎乎的看著城裏人笑著給他們安慰。催命鬼以沉默默許了我的意見。
城裏人、孫猴子、關老爺一副歉意、內疚和快樂的表情,其中的兩個又抱拳向每個人致謝,“兄弟我們丟臉啦,勞神了各位大哥,小弟多謝。”
我得安慰催命鬼,在戰場上他是個好手,進退攻防指揮有方,可不能讓他失去官威。我說:“催命鬼,按你說的,這次我們用智取不用蠢力。兄弟們,你們聽我和催命鬼說的行事,讓你們痛痛快快地找回這場茬子。”這算是最後的決定了。
安撫這幫家夥,又得把輜重營那些想表現忠誠和義氣的家夥們的情緒穩定下去。這不是難事,我和乞丐裝神弄鬼一番,加上一頂頂花花綠綠的高帽,他們就佩服地恭候我們的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