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才的打擊,馬組長剛剛在我們麵前建立的自信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雖然還想聽聽他的口無遮攔,可萎頓許多的他似乎又回歸了當初的他,我被他捧為高人,現在他仍然如此認為。特別是和特務營出去幾十天就把人家的組長弄到了手,雖然洪組長是死定了,但怎麼也輪不上我,可偏偏就是我,這是他佩服崇拜我的又一個理由。
乞丐今天紮紮實實做了一回聽眾,聽總是能夠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該正兒八經的時候就正兒八經,該風流倜儻的時候就會風流倜儻,他最愛的當然是亂彈琴。
看看馬組長被唐伯虎那一聲吼打擊得焉遢遢的,估計這馬組長也不會再賣弄他的見識了,冷場倒是不會冷,他說:“馬組長啊,聽說你如今財大氣粗竟然開始不學好,你家叔叔可升官了啊,你知不知道嘞?”
“啊?藍兄弟聽到些什麼啦?”馬組長似乎下了一跳,急切地問。
乞丐把頭伸過去,故意把聲音壓低,嘻嘻地說:“他說你啊,將來是難有出息,在色字上太過分了,他冤枉了你嗎?沒有吧?他說你養的女人比他多多了。我想,他這麼說其實是吃醋,也不是真的埋怨你不學好。這麼老了還吃醋,唉,老兒不尊。你怎麼不送幾個美人兒給他?”
馬組長有些惶恐,有些愧意,“他,他就是喜歡假惺惺的裝正人君子,送給他又不要,不送呢又生氣,唉,難侍候。起先,販鴉片的大洋裝模作樣不收,現在你不知,看到大洋就跟蒼蠅遇到屎,喜歡得不得了。連我那一份還得分給他一些。不過,胡兄,你那一份我可一個子沒少,給你留著。”
“難怪,你不懂事。他不要女人是他客氣不好意思,你做侄子的就應該懂得孝順。當初和不要錢是一樣,如今還不是要。所以呀,你還得跟我學學,我當年就給我伯父送過七個美女,他後來千家飯就送給了我吃。”乞丐又在胡說八道。
馬組長也笑了,他想,這位爺講義氣,告訴了他巴結叔叔的真經。按過去的習慣,千戶侯應該是傳給自己的長子,他竟然得到了伯父的侯爺爵位,真了不起。不過,這馬組長也糊塗,乞丐什麼年齡,現在又是什麼時代,哪有什麼侯爺?滿清都沒了幾十年了。
唐伯虎聽得糊裏糊塗,隱隱約約覺得乞丐不是正經人。
我聽得笑了起來,他哪裏有什麼伯父?千家飯也就是做叫花子。不過,馬組長說他叔父現在見不得錢,一見錢什麼君子、正人都忘記的幹幹淨淨,看來,這馬參事可得好好利用一下,隻是還不知他的底細和能耐如何。
我說:“馬組長,你叔父現在在領導部可好啊?”
馬組長似乎又來精神了,自豪和驕傲的神色又表現出來了,說:“哈,如今我叔父時來運轉了,當然,這都是托您的福。他現在是範領導的行營主管了,物資都經過他的手,連千張國人派發的新式武器都由他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