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他是半步動彈不得。
他無法阻止熙雲的一切行為。現在，他隻是個局外人，一個不得不冷眼旁觀的局外人。
就像剛剛熙雲想要殺掉他這個也許並不真實存在於這個幻境中的人，也許他所見的熙雲隻是個幻影，可是他無法擺脫這個局。
“師父……師父……連你也真的拋棄我了？”
這樣脆弱而又瘋狂的熙雲，他從未見過，哪怕是在原著中，青森明明確確地告訴熙雲，他並不喜歡他，並要求若他不悔改，則要劃清界限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執拗地讓人心疼。
不，也不是沒有人心疼，從始至終，他都是心疼這個自己一手推進走向黑化之路的男配的。
也隻是男配而已。
也許做了男配的師父之後，他的心態有那麼一點變化……
但是，為什麼事情似乎總是朝著糟糕的方向發展。
“既然這個世界沒有我想要的人了，那麼，毀掉這個世界也是可以的吧。”熙雲喃喃自語，“這個荒蕪的世界。”
“師弟。”
“師兄。”熙雲遙望著天際，沒有回頭，他知道青森來了，大師兄來了，可是那有怎樣。
自己貪求的溫暖隻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存在，也許不是虛情假意，但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大概隻是溺水時抓住的救命稻草。
遲早會漂走，或者自己被湮沒。令人絕望的感情……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呢……太遲了……
“師兄，師父被我殺死了呢。”
冰冷如平常的語調，吐出來的是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怕的冷血的話。
“師弟，你怎麼了，說什麼胡話啊。”
“我說的是真的……我殺死了我的師父，一個叫做顧寧的男人，他長得很平凡，卻有一雙勾人心魄的眼睛，他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整個世界都開花了，可是他拋棄了我，他不要我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熙雲慢慢地轉過了身，眼底透著的萬年寒冰，令青森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教叫青森和在遠處動彈不得的顧寧，頭皮一陣發麻。
“師弟……”
“這意味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他沒有血。他直接在我的麵前消失了。”
師弟，夠了。你是魔怔了……“
“不，我沒有魔怔，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師弟……”
“以後，再見麵就是仇人了。”
“為何？”
“我殺了他，你是真的沒聽懂麼，要是沒有你們，他怎麼會不要我？”
“師弟，你真是魔怔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嗬嗬……”熙雲低低地笑出聲來，因為剛剛的瘋狂，而有些嘶啞，“以後我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青森憤憤地揮了揮衣袖，幾次再開口，都強忍住了。深深地看了一眼熙雲，轉身默默離開。
熙雲背對著他，似是渾然未覺。
腳邊的石子幾次跌入懸崖，顧寧以為他會縱身躍入懸崖，怎知，一陣天旋地轉，畫麵急急扭曲，大雪皚皚把蒼山覆蓋。
天地一片寂寥，似乎還在原地，卻似乎已經扭轉了不知多少年歲。
白色背景中，一抹豔麗的紅格外引人注目。
夕陽照在大地上，餘溫並不能融化這個冰雪世界，霞光映在紅衣人的臉上，將他臉上尚未幹透的血跡映襯得多了那麼一份詭異的綺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