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熟悉的對話。
顧寧看著女鬼迷茫的眼神，惡劣地拉大嘴角的弧度，“你看你沒有影子。”
女鬼低頭，看著地麵上唯一的影子，逐漸呈現虛無的地麵，抬頭看了看顧寧，發出了一聲駭人的驚叫，“不——”
鬼！為什麼她會是鬼！
她不害怕鬼，但是——她害怕自己是鬼。
終究還是死了麼？
難怪她一直都覺得那麼冷。還以為是這個宮殿沒有人煙的緣故，卻不曾想自己已然沒了心跳。
“姑娘——”顧寧突生一種心虛的感覺，他好像不該把別人的幻夢給打破。但人不能總活在虛幻中啊，哪怕是鬼也不能。
“你是第一個能讓我出現的人。”許是知道了自己是鬼，女鬼的口氣向著一隻鬼，慢慢發展，不是熙雲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刻骨的冰寒，而是陰森森的沒有感情起伏的毛骨悚然，顧寧聽了隻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從頭到腳感覺不舒服。
“以前也有人來過，不過他們都沒有發現我。”女鬼起初的笑容消失得一幹二淨，臉上難掩痛楚，向顧寧傾訴著。
顧寧突然覺得——臥槽，這節奏不對啊，發現秘寶，遇見奇人這種事情本該是主角的事情啊。
他一主角的師父瞎摻和幹什麼？
不過女鬼什麼的，在原著中完全沒有涉及到，到底是同人文裏麵捏造出來的，還是其實是這個世界自動補全的隱藏boss？
不管了，先上了再說。
“當時我還以為我的修為以及我的功法極高了，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我是鬼，所以人類看不到我。”滿是苦澀的落寞與自嘲的悲涼。
顧寧心道，以前能進到大殿裏的修真者能有幾個是金丹期的，他的修為放在這裏，能發現她也不足為奇。而且那陣陰風什麼的實在也太詭異了。
“剛剛你說這裏是飄渺仙境？我怎麼會在這裏？”
“剛剛你不是不知道飄渺仙境？”顧寧困惑了。
“我自是知曉飄渺仙境，隻是生前未曾進來過，之前我有些糊塗，一時沒想到罷了。”
女鬼很耐心地解釋，“我看你這麵相，倒是挺眼熟。”
“嗬嗬噠。”
女生主動和男生說“誒呀，好眼熟”，要不就是她想勾搭你，要不就是她想要你勾搭她。
聽起來很複雜是不是，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她看上你了。不論是看上你的錢，還是看上你的人，還是看上你的親戚，你的朋友……
總之呢，顧寧是覺得麵前這隻女鬼是看上他了。
若是少女蘇在這裏，一定又會吐槽顧寧“湊不要臉”了。
“我是說真的。”女鬼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雖然你的樣貌平凡，但那一雙眼，卻讓我異常熟悉，總覺得在哪裏看過。”
“勞資這麼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顏值爆表的美男子，你居然說樣貌平凡，還有沒有審美眼光了？”顧寧大氣不喘一口地反駁。
“我說的是你的真容，不是你現在的樣子。”女鬼卻是扯開了一個不怎麼明顯的笑容，“你用了遮顏術吧，我能看出來的。”
一瞬間，猶如五雷轟頂，顧寧傻了裝B當麵被人拆穿，一點麵子都沒留，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好嘛……
更可怕的是這女鬼的修為竟在他之上？
像是看出了顧寧的想法，女鬼毫不避諱，“不是我的修為在你之上，遮顏術本就是虛無之術，修為再高，也不能讓假麵變成真容，而鬼修，是處在虛無和非虛中間的，自然能看破你的真容，和修為高低沒什麼關係。”
顧寧的身體更僵硬了，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見笑了。”
女鬼搖搖頭，“皮肉本是身外之物，作為修者，何必執著。”
顧寧內流滿麵，這女鬼未免也太囉嗦，雖說言之有理。不過，若她還活著，恐怕會是一個了不得的修者吧。
“哼唧哼唧”，小家夥跑出來怒刷存在感。
“這是——”女鬼一臉訝異地看著從某個角落裏鑽出來的小家夥，“湍湍？”
“哼唧？”小家夥歪著頭，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她看，“哼唧。”
“湍湍怎麼會在你這裏？”
“湍湍？”顧寧把小家夥托在手上，“你認識小家夥？”
轉念一想，這小家夥就算是罕見，也不可能是世上獨此一隻吧。這女鬼在這飄渺仙境待了許久，見過小家夥或者同族很正常。
顧寧這才想起來，少女蘇始終都沒有告訴他，小家夥到底是什麼。
“你知道小家夥是什麼麼？”
“它啊——它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是那個人的寵物——”
女鬼臉上的感情叫做懷念，“我最後一次見到它是和他吵架的那一次，後來我們就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