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處溫溫軟軟的,全是柔情。
直到天色大亮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某人才慢慢醒轉過來,抬手揉了揉眼睛,習慣性的衝著我笑,迷迷糊糊的問:“小意,我怎麽又夢見你了?”
聞言,我忍不住笑一下,屈起手指來彈了彈他的額頭。
“好痛。”張練白哀哀叫了叫,可憐兮兮的望一眼過來,嘴裏嘟囔道,“原來不是做夢啊。”
隨後又環顧四周,問:“我們已經到家了?”
“恩。”我替他整了整衣服,道,“肚子餓不餓?先出去吃點東西吧?一會兒再接著睡。”
“好。”
他一覺醒來之後,立刻又變得精神十足,剛邁進客廳,就直直朝許落撲了過去,笑容燦爛。“小落親親,好久不見!來,抱一個。”
話音剛落,就被許落狠狠瞪了一眼。
張練白也不氣餒,轉個身,手腳並用的纏到了我身上,還沒來得及說話,門鈴就響了起來。他於是又衝過去開門,一把摟住了站在外麵的黑無常,親親熱熱的喊:“小黑,我好想你!來個久別重逢的親密擁抱吧。”
“神經病。”
黑無常麵無表情的踹他一腳,大步走了進來,很自然的在許落身旁坐下了。許落卻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自顧自的低了頭,專心致誌的盯住地麵看。
兩個人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坐著,默然無語。
張練白扯了扯我的衣袖,小聲說:“他們……好像有點奇怪。”
我笑笑,沒有接話,隻是牽起他的手往桌邊走去,朗聲道:“大家一起吃早飯吧。”
許落和黑無常這才動了動,一前一後的走過來,隨意找個位置坐下了。
吃東西的時候,氣氛逐漸緩和了許多。張練白和許落又開始打打鬧鬧,一搭一唱的說起了相聲。黑無常則從頭到尾都冷著個臉,惟有許落跟他說話的時候,才略略回答幾句。
聊著聊著,張練白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忽然強烈建議他們兩人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聞言,黑無常反應平淡,僅是轉頭望了望我,冷冷的問:“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隻是人來瘋而已,不必在意。”
“所以……?”
“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就幹脆在這裏住下吧。”
“那麽,打擾了。”話雖然是對著我說的,他的一雙眼睛卻直直盯住許落看。
於是吃完一頓早餐之後,莫名其妙的開始了四個人的同居生活。
起初那幾日倒是平平靜靜、相安無事,然而某天夜裏,大家正圍坐在一起看電視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我快步走過去開門,剛剛瞧清楚外頭那人的容貌,就完全愣住了──黑色唐裝,直垂腰際的長發,五官俊美,笑顏溫和。
“可以進去坐坐麽?”閻王微微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禮。
我暗歎一口氣,側身,道:“請吧。”
他緩步走進來,擺了擺手,笑著跟屋內眾人打招呼。
“小起?”張練白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你……怎麽還是陰魂不散?”
“你隻讓我答應不再找許先生的麻煩,可沒有不準我跟他聊天。”
“你打算聊什麽?”
“關於這一點,我以為……”閻王眨了眨眼睛,慢慢勾起唇來,低笑道,“許先生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更是。”
我心頭一跳,頓覺額角抽痛不已。
原來他也已經發現了。
想著,朝許落使了個眼色,道:“能不能幫我泡杯茶?”
“啊?喔。”
“張練白,你去切水果。”
“哎?可是,小起他……”
“放心,他應該沒有惡意。”
“呃,那好吧。”
眼見那兩人乖乖進了廚房,我這才鬆一口,轉頭麵向閻王,道:“黑無常也不算外人,你若有什麽話,就直接在這裏說吧。”
“其實,我那天早就看穿了張練白的把戲,之所以這麽爽快的放過你們,隻因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
“喔?”
他挑了挑眉,甜甜的笑,壓低聲音道:“我的劍術全是我爹親手所教,雖然算不上絕頂厲害,卻也不會輕易落敗。可許先生那天竟能毫不費力的破解,你猜……這究竟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