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肖霄的離開,陳雅音在嚴朗的注視下變得更加手足無措,完全找不到當初站在舞台上的那份自信。
明明眼前的這些單詞她全都認識,可一句句下來,翻頁的速度變慢,嚴重的挑戰了嚴朗的底線。
“啪!”寂靜的隻剩下筆尖滑動紙麵的聲音的辦公室,這聲巨響,顯然把陳雅音嚇得魂飛魄散。
她戰戰兢兢的抬頭,一副受傷的小兔子的模樣,仔細查看經過嚴朗鐵砂掌洗禮的桌麵,拍拍胸脯,還好沒壞。要是壞了,這個鐵公雞老板估計要喊她這個落魄的小助理來還錢了。“嚴總?”
“你是故意的吧!”他格外的把故意兩個字咬的清清楚楚,讓她脊背發冷。
一份資料,一天下來,也才翻譯了十分之一不到。就算她今天晚上通宵,肯定也不會弄完。但是,嚴朗在她的眼裏,看不見慌亂和焦躁,反倒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慵懶和自信,讓他肯定陳雅音有貓膩。
“嚴總大人不計小人過,我是真的沒有這方麵的能力,不如嚴總找一個專業人士,要真是因為我的疏忽,耽誤了公司的事情,我真是要以死謝罪了。”她一麵賠笑,一麵還絞盡腦汁想出合適的措辭,不讓嚴朗對她冷嘲熱諷。
隻可惜,陳雅音終究還是道行太淺,“這麼晚了讓我給你找專業翻譯?陳助理,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他把手指放在厚厚的資料上,幽幽的聲音在隻剩下兩個人的辦公室,顯得格外瘮人,“明天早上,我要看見結果,否則——”
她連連點頭,差一點兒把頭點掉了。
終於得到了滿意答案的嚴朗踏著輕快的步子,踩著意大利手工皮鞋,頭也不會的離開。
雅音終於鬆了口氣,整個人如同癱了一樣歪斜在椅子上,後背的衣服幾乎快要被汗水浸濕。她偷偷摸摸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打印出來的工工整整的翻譯資料,開始一點點矯正。
不錯,她雖然沒有係統的在學校學習過德語,但是因為曾經有一個演出機會,去德國走秀,她為了親自攻克下那個設計師,專門請人速成德語,而這件事,自從五年前在德國莫名其妙的出事之後,她就再也沒跟人提起過了。
看著如同蝌蚪般的字母,讓她甚至開始懷念當初在德國光鮮亮麗。但是,光鮮之下,是別人不知道的陰暗的日子。
整間辦公室,隻有雅音麵前的台燈亮著刺眼的光,她飛快的把打印好的翻譯資料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錯誤,這才再次收起,困倦的趴在桌上,想要趁著天還沒亮休息一下。
隻是,這裏除了堅硬的椅子之外,沒有讓她休息的地方。無奈之下,她隻好把空調調到最大,把衣服蓋在背上,趴在桌上。
許是今天看了太多的德語資料,夢中的她也格外不安寧。挺著大肚子的她在柏林的街道上彷徨無助。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懷孕。
周圍行色匆匆的行人,像看怪人一樣看著淚流滿麵的女人。
突然天空中電閃雷鳴,讓她嚇得蜷縮成一團,一下子從椅子上滑下來。“啊!”
辦公室燈火通明,一個挺拔陰森的黑影站在門口。陳雅音似乎還能感受到他如炬的目光。“誰?”她揉揉眼睛,依舊看不清站在燈光下的那個人。
“看來你真的不在乎你那個撿來的兒子!”嚴朗一開口,就是血淋淋的刺傷。
她睡夢中被嚇得慘白的臉色,如同白紙。“嚴總,你怎麼來了?”
“上班了!”他一根手指抬起,指著牆上的鍾,“看好了,以後要這個時間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