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朗還是保持著倚門的姿勢,仿佛是沒有瞧見雅音的求救。
如潮水般的不安襲上心頭。他怎麼會救自己呢!他可是親手把自己扔進這個魔窟的惡魔啊!
好在他的存在,多多少少讓劉宣威收斂了一些,也讓她緩了口氣。
她收回自己乞求的目光,查看周圍,也隻有桌上的酒瓶能用得上。她突然站起來,朝茶幾撲過去,抓起桌上的酒瓶,義無反顧的敲在劉宣威的額頭上。“去死吧!”
嚴朗著實被她的動作震驚了,不過依舊沒有伸出援手。
劉宣威額頭上血流如注,人也晃晃悠悠的朝後倒去。
雅音看著手上被鮮血沾滿的酒瓶還有一地的碎片,還有那個悶哼著倒地再也沒有動靜的敗類,跌坐在地上,抱著雙肩,忍不住顫抖。
怕!是一顆心揪成了一團的怕!
她怕自己殺了人,怕自己被關起來,怕再也照顧不了丞一。
她張大了口想要呼吸,可胸口似乎被堵著什麼,讓她喘不上來氣。
嚴朗如同一個局外人,冷靜的看著場麵冰冷下來,這才掏出手機,報了警。
陳雅音一張白的幾乎成為紙色的臉,沾染了兩滴幹涸的血漬,她抬起頭,眼神中的澄澈,完全被怒火取代。
“嚴朗,你不得好死!”
她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
偏偏,他就是聽到了。雙手攤開,“我無所謂,但你別忘了,今天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我救了你。”
警察來了,好在劉宣威沒死,而且人證物證俱在,強奸未遂是免不了了,自然也就失去了在乘風中競爭的全部機會。
接連三天,雅音都沒有出現在嚴氏和乘風,而是躲在她的小房間裏,盡量平靜的養傷。嚴朗不在家的時候,她還可以霸占他的大房子,站在落地窗前,一根根的吸煙。這幾天晚上,每次入睡的時候,仿佛她就回到了出事的那間房間,劉宣威在她麵前直直的倒下,憤怒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
她披頭散發的站著,一直到房間裏到處彌漫著濃煙,才不得不打開窗戶。
“我不想招來警察之後再招來火警!”門,毫無預兆的推開,嚴朗緊著鼻子,站在門口。“怎麼?現在淪落成風塵女子了?抽煙喝酒賣笑,你還能做什麼?”
她如同看著殺父仇人一樣看著他,煙頭燙著手指,她才身體一抖,直接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嚴總什麼時候還要關心我的私事?”
“別忘了,於公於私,你都是我的人。我讓你今天死,你便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他語氣極冷,仿佛他才是應該生氣的人。
陳雅音不想和這樣冷血的人說話,扭頭要進房間。
“站住!”他還站在門口,一如出事那天的動作。
她回頭看他,那畫麵讓她刻骨銘心。剛剛恢複了血色的臉突然變的雪白,“嚴總還有事?”
“明天去乘風上班,我要看到結果。”
“果然奸商!偏偏要把最後一點利益都壓榨出來。”她苦笑搖搖頭,“不去!”
“別以為你不去我就沒有辦法。”他假裝要拿出手機。
“嚴總也隻有威脅我們孤兒寡母的能耐了!不過今天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去。”她隨手從茶幾的果盤裏拿出水果刀走到嚴朗麵前,“今天,要麼直接在這裏把我弄死,要麼,讓我回房間。”
她輕描淡寫的說,似乎看透生死。
越是這樣,嚴朗就越生氣。果然這女人和嚴辰有一腿,處處要與他作對。“那好,乘風的事情我交給別人做,你還要回來我身邊做助理。”
她沒想到他會妥協,疑狐的看著他。不過,除了平靜,雅音再看不到其他,可這暗流湧動之上的平靜,讓她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