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朗聽見電話裏斷線的嘟嘟聲,居然還失神的握著聽筒。回憶起剛剛陳雅音一副壯士赴死的樣子,他就想笑。
不是他愛龐雪,而是找一個身體契合,又聰明得很少給他找麻煩的女伴,實在不是件容易事。扔了這個,他還要分心去找下一個,這根本不是他喜歡的事情。
有意見歸有意見,雅音依舊盡量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坐在靠椅上,深吸一口氣,用手心揉揉雙頰,不至於病態的慘白,才穩步走進辦公室。“嚴總,報表。”
嚴朗抬頭,似乎想要安慰她,話還沒說出口,人已經轉身離開,悄無聲息。
嚴大總裁是什麼人物,隻能是他負天下人,決不能讓天下人負他。所以,陳雅音這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舉動,徹徹底底把他心中僅存的愧疚打散。
雅音離開五分鍾,再次折返,“嚴總,你的咖啡。”
他以為她是要緩解緊張的上下級關係,冰冷的臉上,有些動容,張開嘴,結果話還沒說出來,麵前的人再次離開。
這是在耍我?嚴朗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這個想法,怒不可竭。他直接把精致的咖啡杯扔在地上,四分五裂,連帶著咖啡漬浸透在名貴的地毯上。“陳助理,過來把我的辦公室打掃幹淨!”
嚴朗這次也懶得用電話,直接扯著嗓子開吼。自從早上的陳助理怒扇龐雪事件之後,辦公室裏的人,沒一個敢在雅音麵前說三道四。這番看見嚴總發火,更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雅音把地毯卷起來,想要抱起來,卻因為早上打龐雪太過用力,手肘有些疼,無奈,隻能兩隻手拖著地毯,艱難的後退。
好巧不巧,高跟鞋這個時候也跟著罷工,她身子朝後一歪,好在她急忙扔了手中的東西,扶著門框,噗咚一聲跪在地磚上。
肉色絲襪下,白皙的膝蓋已經磕破了,絲絲血跡滲出來。她愣是什麼話都沒說,站起來,直接把鞋子脫下來扔在一邊,拽著地毯走出去。
因為追求品味,嚴朗辦公室的地磚是刻著花紋的大理石,堅硬程度可想而知。別說是****著磕上去,就算是穿著褲子,也該是鑽心的疼。他煩悶的轉過身,麵對空曠的窗戶,匆忙的呼吸一口氣,舒緩自己堵著的胸膛。
地毯交給清潔工,雅音悶聲不吭的鑽進洗手間,在水池邊捧了一捧水,拍在臉上。也不知是淚水還是自來水,順著她越發紙一樣白的臉頰流下來。她用紙巾把膝蓋上的血漬擦幹淨,昂首挺胸,若無其事的回到座位上。
“陳姐,消毒水。”小秘書偷偷的塞給她一小瓶液體,然後又不自然的離開。
因為肖霄的事情,雅音收回了對這間辦公室中所有人的善意,如鐵石般的把小瓶子收進抽屜,再也沒有拿出來。
傍晚,雅音工作結束,坐在位置上等著嚴朗,突然手機亮起,是一條未知短信。她好奇的打開,身體裏的血液仿佛都頓住。
七月的天,她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窖裏,冷得渾身顫抖。
踉蹌著站起來,衝出去,又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嚴朗忙於工作,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離開。
出了嚴氏大廈,被晚霞刺傷眼睛的雅音恍惚了一下,有些失望的轉身要走。“陳小姐,既然出來了,不如聊聊?”
別扭的中文,讓她一下子就想起這個人是誰。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她想要早早的脫離這個危險人物。
“可是我有。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提前來這裏是為什麼?”嚴辰拿出來自以為傲的男性魅力,隻可惜在雅音這裏根本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