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安靜得詭異。沒有人敢催促嚴朗做決定,甚至連盛夏都不敢輕舉妄動。唯獨對方那僅存的一輛銀色轎車中的人,還罵罵咧咧的警告他們。
“特麼的,趕緊讓老子離開,否則,她就得死。”
那個女人,隻露出上半身,白色的衣服,襯托著她如紙的臉色,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
嚴朗發覺,自己拿起電話的手,略微有些顫抖,他打給盛夏,“能躲過她,把那些人擊斃嗎?”
“嗯。”盛夏一個單音節,讓他的心落地。
三聲利落的槍響,幾乎是同時,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差別。
緊接著,是一臉鮮血的女人,慢慢的向後滑去,消失在車窗前。
嚴朗不管不顧,直接從車上衝下去,“方愉!”
他打開車門,彎腰把方愉抱下來,擦幹淨她皮膚上的血漬,確定她沒有受傷,一顆心才平緩的落地。“怎麼是你?”
方愉倒在嚴朗懷裏,伸出一隻布滿疤痕的手臂,手指滑過他繃緊的臉頰,“阿朗。”她的聲音嘶啞,又帶著顫抖。
她的手指滑落,他的回神,“盛夏,把她送到醫院!”
盛夏認命的下車,拉著嚴朗想要離開。這裏的狼狽場麵,還是交給老四來解釋比較容易。激動之餘的幾個人,誰都沒有心情檢查車裏的人是不是全都昏死過去。所以,當開著的車門中,慢慢抬起一把手槍的時候,隨著一聲槍響,大家這才回頭看過去。
停頓!
仿佛這世界都靜止了。
嚴朗猩紅的眼中露出一絲不可思議。
他是真的不解,她為什麼會在車裏。
陳雅音一隻手蓋著被子彈穿過的受傷的肩膀,看著手指尖涓涓不停地鮮血湧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費勁的替他們擋這一槍。其實,她想要的,隻是替嚴朗擋這一槍。
盛夏想要接過嚴朗手中的方愉,卻看見他搖搖頭,然後指著車裏,受傷到幾度昏厥的陳雅音,“你去把她送到醫院吧!”
陳雅音暈倒在盛夏懷裏,微微的隻能說出一個字,“謝”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肩膀上的鎮痛,讓她似乎睡不安穩。誰說生孩子是最痛的事情,明明被槍擊,才是疼得要命。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才不會傻了吧唧的替嚴朗擋子彈。
“行了,醒了就別睡了。我有事情問你。”盛夏和老三一人一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仿佛要把她看管起來。而沙發上的徐毅,得知雅音醒了,莫名奇妙的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替嚴朗當子彈?”在她手術昏迷的時候,盛老大幾乎完全知道了這女人和嚴朗的關係。在他看來,除非這個女人愛上了嚴朗,否則,再無任何一個讓她用命換他的命的理由。
“他是金主。”她虛弱的開口,“我兒子的治療費用需要他。”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著她,仿佛她是個怪物。現在回想起來,雅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當她從車子後座昏迷轉醒的時候,看見的是一車人東倒西歪,剛好碰到嚴朗把一個女人抱出去,她也想跟著出去,卻發現自己雙腳被綁著。
當她看見那個槍口,當她意識到自己擋住子彈的時候,大腦是一片空白的。她隻知道,嚴朗不能死。至於自己會不會死,她居然沒有想清楚。
這些話,她自然是不會和並不熟悉的盛夏說,而是求助似的看著徐毅,“我很累,想休息。”
“好。”
三個人走出去,透過隔壁房間的門玻璃,看見嚴朗還守在方愉身邊。
“這女人不簡單,你替你們老板看住了。”
“盛哥說的是哪個?”徐毅一時間分不清他的話,問了一個十分白癡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