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事(1 / 3)

“往事”,是一個證明了我們成長的詞語。在那些過去的,早已在時間的刻度上失去蹤影的事情裏,有些事讓我們高興,有些事讓我們悲傷,而還有些事,則讓我們終身不忘。

晚八點左右的海石鎮裏,悲傷的馬梨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對陳兵說出了一段她曾經下定決心要帶進土裏的事情……

那是十八年前的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海石鎮當時的房子沒現在漂亮,居民們也沒現在講究,坐在土道上摳腳的、露鳥的、吹比的,到處都是。馬梨在那時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她的美貌以及對魚的熱愛曾一度讓海石鎮的捕魚業走向輝煌。那時的小鎮上,有倆個家夥對馬梨眉來眼去,他們一個叫張步大,一個叫張步高。馬梨常常分不清他們誰是誰,因為這兩個人啊,是雙胞胎……

……沒錯,就是這麼狗血。

馬梨對張步高很是喜歡,於是她在某個漆黑的夜晚裏給張步高張開雙腿時,給她半小時歡愉的卻是張步大。後來,張步高在馬梨誇獎自己活好的聲音中意識到了張步大的無恥下流,但他什麼都沒做,隻是把事情的真相給告訴了馬梨。馬梨聽後就懵比了,但她在發現張步高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之後,她就開始思考,思考一些美好的事情,思考張步高能給她的歡愉,會不會能超過半小時。

悲傷的是,在此後的日子裏,馬梨仍然分不清他們到底誰是誰。

過了幾個月,張步高去外地工作了,張步大則趁著這機會把自己想成為弟弟的想法給暴露了出來。他對馬梨說,他才是張步高,外地工作的那個是他哥。馬梨深感疑惑,不過在她發現自己眼前的那個人能精準的把這些天來的房事都說出來時,她就信了。

然後,她就結婚了。

新婚洞房裏,張步大對他她出了實話,並表示米已經熟了,你這個臭娘們自己看著辦。

馬梨悲傷不已,而更令她悲傷的是,她懷孕了……

孩子的到來讓她感到人生無望。張步大對她說出實話後就一直嚇她,見到她有了孩子,他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於是,馬梨對他的怨氣越來越深,同時也對那未出世的孩子痛恨不已。最後,她把對孩子的怒火給加在了其他的小孩子身上,她討厭看見那些走來走去的兒童,討厭那些肆無忌憚的小孩子,所以當有一天,八歲的林浩瘸著腿從馬路上走過時,她牙關一咬,下定決心要給這些整天在眼前晃蕩的小孩子們好好上一課。

出門工作的張步高在忙活了近半年後,回到了這個對他來說物是人非的小鎮。他不生氣,他祝福了馬梨和他的哥哥,祝福他倆一生幸福。

這個祝福持續了有十年之久,而讓它不再持續下去的,是在張折洋的九歲生日上。張步大喝醉了酒,說出來的狂言與事實讓張步高瞪著眼睛拿起了一把刀,然後……他死了。

馬梨拿起另一把刀護住了騙了自己一生的張步大,然後和他一起把張步高的屍體放進了當時還不是酒店的地窖裏。

當然了,馬梨對陳兵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盯著自己手中的杯子,眼中帶淚。

“我……我想攔住他們來著,但他們一個醉了,一個快瘋了,他們……他們……”馬梨抽搐了一下,不再續言。

陳兵很困惱地瞄了她一眼,張步大和張步高這兩個名字一直在他腦子裏打轉,都把他弄暈了。他皺皺眉,“所以張折洋不是林浩的孩子?”

馬梨眼中的淚水頓時縮了回去。“林浩的孩子?”她吃驚地抬起頭來,“哦,隊長,我可從沒說過小洋是林浩的孩子,我隻對你說過他是左肆的孩子,而這也是我胡說八道的,因為我當時非常討厭左肆。”

“而你這傻比居然還信了。”馬梨在陳兵回話之前補充到,然後她搭起二郎腿,剽悍地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點了起來。

陳兵麵無表情的盯著她。“你知道你這是在……”

“幹擾你辦案?”馬梨優雅地朝他吐了口煙,然後就笑了,“嗬,你這條子當得可真幽默,自己傻比到什麼話都信是我的錯咯?我說了一句你就跑去找左肆也是我的錯咯?你這麼相信別人,看來總有一天會有人把你騙去綁起來畫正字玩呢,傻比。”說完,馬梨拿起水喝了一口,滿臉戲謔的看著他。

陳兵咬了咬牙,眼神透露著一絲凶狠。“你的意思是你剛剛說的事全是胡說八道麼?”

馬梨這下笑得,臉上都開花了。“唉呀,你猜嘛。”她淘氣的對他說,“不猜怎麼有樂趣?我又不是你媽,沒必要告訴你怎麼喝奶,不過我想你小時候應該挺聰明的,不然現在怎麼會這麼蠢。”

陳兵察覺到自己心裏升起了一股怒火。傻比。他在心裏罵了一句,然後就正了正身子。“所以你知道是你兒子殺的他女朋友?”

正在笑著的馬梨聽到後臉色一僵,大概是沒想到陳兵想到這點。“我……”

“我們查了你兒子的通話記錄,他死前隻跟你和白菲通話過。”陳兵一雙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她,“所以你既然是胡說八道的,那麼我就信別人的。林浩在對自己手機的說法上判若倆人,而你又和他兩次通話過,一次是屍體發現之後,一次是你兒子死了之後。所以,我就假定你把林浩也騙了,畢竟八歲時候的趣事可以假裝不記得,也可以讓人終身不忘。你騙林浩說你兒子也是他兒子,所以他馬上就回去推翻了自己的口供,而推翻口供需要一個讓張折洋有罪的理由,當時我們對這案子一頭霧水,不過現在來看,你兒子應該是把自己是殺人犯的事實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