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記者,石曜覺得自己的生活過得十分幸運。
他能打能扯淡,小學時,他就用一根棍子敲掉了同桌的兩顆牙齒,因為他同桌偷他的遊戲卡。事情敗露後,他主動向老師舉報了同桌喜歡去網吧的良好習慣,並聲明說自己敲他的牙齒並不是隻有這一個原因,還有個原因是他總喜歡把想象班主任沒穿衣服的樣子給說出來。
老師對他說:“你應該砸腦袋,那樣就看不出來了,還可以說是他自己摔的。”
老師的教導石曜一向學得很快。初中時,有人抄他的試卷,被他發現後,那人的腦袋被挨了很重的一下,送進醫院時,醫生們還在苦惱為何掉進河裏會引發腦震蕩。
高中時,石曜收斂了很多,因為他戀愛了——那個美麗又蠻橫的小姑娘,短頭發,男人婆似的,嘴邊總掛著著句你他娘的,不過,她隻喜歡自己蠻橫。石曜因此把心裏的各種暴戾給隱藏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他認真讀書,強裝浪漫,這讓他在高考之後成功的把那小姑娘騙上床脫了褲子。悲傷的是,他和那小姑娘在這一次過後仍然分了,因為石曜在讓她享受洪荒之力時興奮的叫到:老子艸哭你這不要臉的小賤人……
他在分手前挨了十多個耳刮子。
大學時,所有的女生都下意識的無視他,因為他總是板著個臉,除了老師和他的室友之外,誰跟他說話他都是一句:“滾”。有幾個男生想為此教訓他來著,但他們悲傷的發現……打不過他。
大學畢業後,石曜先後做了會計、工程師、打工……仔等好幾份工作,不過在當記者之前他覺得自己並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於是,他背上背包,在他22~25歲的這四年裏,他爬上了一座座山,看過了各地朝陽升起的光輝。他感歎,他震撼,他曾想隱居於某個風景秀美的湖邊,搭個草棚子,整天釣魚。後來,他發現自己雖有孤獨的天賦但並沒有孤獨的資格,於是他拿起重新拿起了拍風景的相機,去拍那些同樣孤獨的人們,然後讓自己變得更加孤獨。他享受這個過程,他覺得自己非常幸運,想要的東西都能信手拈來,想做的事情都能完成的輕而易舉。
直到這天……
這天,他老板推他幹活,讓他在周末前至少要搞定二十戶人家,不然就讓他永遠舉不起相機。迫於無奈,他再次來到了鎮長兒子的家裏,鎮長兒子的老婆長得並不好看,但身材不錯,石曜在聽到鎮長兒子不在家的消息後,他就想到了一個大概能更快完成任務的辦法。
他說:“我隻見過你老公幾麵,但我覺得他娶了你,是他今生最大的福氣。”
小花則說:“你老婆能嫁給你這種看上去就體格強壯的男人肯定也是她最大的福氣。”
他回到:“我沒……我家梅清,梅清她向我提議開放性關係,我想她肯定有些不滿。”
這讓小花很是驚奇,“不滿?天惹,你肯定在說笑,你那壯實的胸肌就算穿著衣服我都想蹭你身上的襯衫,你老婆居然還不滿?”
勾搭成功?“你想蹭我的襯衫?”
好吧,尷尬了。“我……”
“我老婆不在意的哦。”石曜壞笑著站起來,小花見他那身材是那樣挺拔,她的腿竟一時軟了。“我……”
石曜溫柔地把她抱上樓,隨便選了個房間打開,然後……剛脫完衣服,揚海就把一樓的大門打開了。
“你說他不在家?!”
“老娘咋知道他現在回來!……陽台!去陽台!”
小花力氣極大的把他推到陽台上,他剛要轉身說句“衣服!”,就看到了林浩和左肆站在地麵看著他,嚇得他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並祈禱他們最好盡快離開。
不過,他們似乎在竊竊私語……
“講真,如果你都捂不住自己的老二,那你還捂它幹嘛?”林浩調侃似的偏過頭對身邊的左肆說到,左肆對著被石曜掩在手裏但還是能看到一點的物體揚了揚眉毛,“這就是女孩子們總喜歡隔壁老王的原因麼?”
石曜伸出一根手指舉到嘴邊示意他們不要說話,但他卻看到林浩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他就感覺自己已經上了戲台。
左肆對他伸出四根手指,又一臉帶笑的指指地麵,似乎在對他說:“就4米高,你倒是跳啊。”但又像是在說:“跳下來,你就死定了。”
石曜對他們露出了他人生中第一個乞求的眼神。
“我喜歡這種情況。”左肆笑得都合不攏嘴了。他饒有興趣的盯著石曜,口中則對林浩說:“唉,浩子,你說,我們要不要大喊一聲讓海子出來看看?”
林浩沒有搭理他。他蹲下來,在地上拔了一撮草,看上去並不是要吃。“小花和揚海都是朋友。”他站起來說,然後把手中的草立起來給石曜看了看。那撮草有近五厘米高,林浩覺得後背著地的話應該沒事。石曜看了看他手中的草就明白了他想讓自己幹什麼,他探出頭朝地麵看了看,地麵的草被修剪的很整齊,而且也沒有碎石什麼的。一陣開門的動靜這時從他身後響了起來,他知道自己隻能這樣了,於是就轉過身看著牆壁,身體一搖,挺直的就掉了下去。
砰——
“馬勒戈壁!”左肆和林浩頓時跑了過去,揚海這時推開了陽台的門,林浩也不管石曜現在是什麼狀態,和左肆一起扶起他就站到了陽台下方。
“你還真讓他跳下來了?!”左肆的心從沒跳過這樣快,林浩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噓。”
石曜這時從跳樓的餘震中緩了過來。等看清楚自己已經安全了之後,他喘著氣說了句謝謝,結果被林浩一拳就打在了肚子上,“別特麼說話!”
一會兒後,陽台上傳來了一聲很大的摔門聲,然後揚海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些衣服都特麼誰的!!”
“大肆,去跟海子說話。”林浩這時說到,左肆一聽就傻了,“我?”
林浩點點頭:“對,貼著牆出去,從前門進去,隨便找個理由跟海子說話,我把這傻比搬回去。”
左肆一點都不樂意,“可是……”
“快去!”林浩眼神淩厲的看了他一眼,左肆被他瞅得心裏直發慌,“……喔。”
等他走後,林浩就扶著石曜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當聽到揚海說了一句:“老子等會再收拾你!”之後,林浩迅速的扶著石曜來到了自家後牆上把牆上的一個窗子推開了。“上去!”他催促到,“裏麵是一間客房,櫃子有衣服,大肆的弟弟估計還在客廳搬行李,你穿好衣服後先別出去。”
石曜滿頭大汗的點點頭,他現在感覺渾身都在痛,爬上窗戶時,他好幾次都差點摔下去。
把石曜推進去後,林浩鬆了口氣。他轉過身,正好看到小花站在陽台上一臉驚慌的看著自己。林浩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隨後就轉身往自家的前門走去了。
林浩家客廳裏,何崖有些愣愣的站在地板上,似乎有些不確定自己該幹嘛。聽到開門聲響起,他轉過頭來,見到林浩後就有些不自在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嗨。”
林浩也笑著看了他一眼,“小磊呢?”他問,右手習慣性的把門關上了。“他回家了?”
何崖點點頭,“嗯……我是想問下,我該住在哪裏……磊子說你家的客房是那邊那個,但我剛剛想進去時,發現門是鎖上的。”
“樓上。”林浩對他說,同時在心裏慶幸自己保持的良好習慣。“樓上左邊第一間,一樓這個我表哥住著,他昨天從梯子上摔下來了。”
“……哦。”何崖看上去很容易相信別人的話,“那我先上去了,謝謝。”
“沒事。”林浩的笑容裝得非常自然。等他拿著行李上樓後,林浩麵無表情的就掏出鑰匙往石曜所在的那個房間走去了,開門一看,隻見石曜躺在地板上,仍然是光溜溜的。
“你特麼……”
石曜咧了咧嘴,“我……站不起來。”
林浩幹巴巴的走進去把門關上。“想嘔吐麼?”他問,“能翻下身體麼?側翻就行。”
石曜搖搖頭,“沒,沒有嘔吐的欲望。”說完,他艱難的翻了翻身子,林浩見他後背隻是微紅就撇了撇嘴,“沒事,骨頭沒斷……看起來沒斷。”他走到一邊把櫃子打開,隨便挑了兩件衣物就往石曜扔了過去。“能動的時候爬起來穿上,你的車在哪?”
這問題問得真是恰到好處。石曜一愣,“我車鑰匙留在他家房間裏了……還有錢包。”
林浩頓時被氣了個不輕。“你特麼……”他徑直走過去,站在窗邊往揚海家的陽台上看去,正好看到小花的身影還在窗口處徘徊。好樣的,大肆。他心裏想著,然後就掏出手機給小花發了條“車鑰匙、錢包、另外左肆的弟弟左磊回來了,他喜歡男的,看完刪掉”的短信過去,一會兒後,他看到小花的身影急匆匆的消失了。再出現時,小花拿著個錢包和一串鑰匙,林浩見她直接就要往這邊丟,急忙用手指指樓上,示意她扔到房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