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曉從小就很習慣撿東西,比如現在她撿了一個人。
她是跟著家裏的人一路來這裏旅遊的,從小在國內長大的她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語言不通。
說啥話對方都聽不懂,她又沒有爸媽那麼堅實的語言功底,最終索性不再說話了。
桐生曉拄著下巴,百無聊賴,目光在眼前男孩的臉上逡巡了一圈,半晌感到無趣的吧唧了兩下嘴。
漂亮的外國人,就是渾身是傷,一點都不好玩。她想著,皺了皺眉。
男孩皺了皺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睛裏麵一閃而過的莫名情緒,甚至還有濃濃的敵意。
桐生曉似乎被嚇到了,晃了晃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畢竟在異國他鄉,說什麼他們也聽不懂。
男孩想要支起身子,卻又似乎像是碰到了自己身上什麼疼痛的地方咳嗽了兩聲,“Wer bist du(你是誰)?”
眼前的女孩一頭藍色的頭發漂亮的很,麵容粉雕玉琢的,像是個精致的洋娃娃一樣,身體也有點瘦弱,看上去有點弱不禁風的。
桐生曉:我就說到這裏來之後我聽不懂別人的話吧?為什麼你們出來度蜜月要拉上我!為什麼?
桐生曉歎了口氣,想著說日語對方也聽不懂,幹脆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Sie können nicht sprechen?(你不會說話?)”
“……”
她看著男孩臉上的同情,許久之後艱難的點了點頭,對方應該是在說自己不會說話這件事,對吧?
被人當成啞巴的感覺,真的讓人感覺太糟糕了。
桐生曉皺了皺眉,在心裏麵默默的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跟他解釋一下,自己其實是可以說話的。
她想著說話對方不懂,那麼自己如果比劃一下……
應該也看不懂。
“Hast du mich hierher gebracht?(你帶我來這裏的嗎)?Du wohnst nicht hier?(你不住在這裏)?”
“……”
桐生曉點點頭,又很快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指他。
男孩笑了笑,“Meinst du diese Verletzungen? Gewöhnen Sie sich daran.(你是說這些傷嗎?習慣了。)”
桐生曉看了看他,瘦削的身影,滿身的傷痕,無一不讓人感覺到一股子濃濃的悲傷與同情。
“Also, wo kommst du her?(所以,你來自哪裏呢?)”
桐生曉一愣,她知道日語的國家跟這裏的拚讀是相同的,但是不知道該不該就這麼跟他說話。
對方不會因為自己能說話,所以嚇暈過去吧?
“Japan,Ein Land im Pazifik。(太平洋上的一個國。)”斟酌之下,她還是開口了,說出了自己僅會的一句德語。
“?”
男孩的眼睛有些放大,眼簾低垂,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你別露出這種表情啊,我沒有敵意的……”桐生曉一時間變得慌亂起來了,興許是自己的表達嚇到了這個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