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眯著眼睛,房間內繚繞的煙霧熏得他有些鼻子發酸。燃燒的香料味和作為施法材料的各式動物屍體零件的腐敗味混合成了一種奇妙的味道,近十幾年來,蘇從來沒有習慣過。
材料沒有半分差錯,構裝仆役雖然沒有什麼智商,但是對於意義明確的指令執行起來還是相當完美的,隻可惜每一個構裝仆役的價格都超過了蘇一百年以上的津貼,如果那時候他還沒有死在法術試驗的爆炸中,或是被拋在了星界的不知名角落的話。
不過還好的是,教團裏的每個法師都對活動在天空城內的構裝仆役有著一定的命令權限,蘇本身不過是個剛剛脫離了學徒身份的年輕法師,但是指示一個構裝仆役去收集一些沒有額度限製的材料是絕對沒有什麼問題的。
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法力銘文,星座的排列清楚的給出了此刻的時間,一日與一日的交替之時,零點。見到時間將到,蘇呼了口氣,然後撐著扶手從身下銘刻精美的橡木座椅上站了起來。撫摸了一下身上的黑絲絨的法袍,在確定了幾天前在法袍附魔上去的意外觸發術依然持續著沒有失效後,蘇拔出了藏匿於法袍下的奧法短劍,向著房間正中央的魔法陣走了過去。
這個房間是教團內專門為了剛剛晉升為正式法師的年輕法師們(年輕指得並不隻是年齡)準備的魔寵召喚之間,每一個新晉升的法師都可以在五年內提出使用這個召喚之間,來獲得自己的第一個魔寵,不過因為教團內部的習慣,這裏的召喚儀式是不會由大法師導師出麵幫助指導的,一切都需要靠年輕法師們自己去努力,而且這個不知道是幾千年前的大法師所創造的魔法陣還會是不是的抽風一下。
據說幾百年前有個女法師竟然召喚出來了一個黑發黑眼的人形生物成為自己的魔寵,結果不但自己被自己的魔獸給推到ox了,連帶著自己身邊的女性友人,還有女性仆人以及女性傭兵都慘遭了那個魔寵的ox,最後還是教團的首席法師出手,用物質泯滅術抹去了那個魔獸的肉體,然後再用靈魂榨取術讀取了那個魔寵的記憶,原來那個魔獸竟然是一個來自外層宇宙叫做地球的越界者。從此之後教團的訓誡上就多了一條“每個法師都有消滅地球穿越者的義務。他們的腦子中除了原始的交配欲望之外,就沒有什麼東西殘留了。”至於那個女法師的名字,是叫露易絲還是什麼的,蘇已經記不清楚了。
甚至不小心召喚出來一個上古神孽害得天空城差點隕損的這種事都曾發生過,所以對於自己即將召喚的魔寵,蘇還是抱著一種盡量小心的態度。
合上了地上放著的香爐蓋子,蘇用奧法短劍輕輕地劃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殷紅地鮮血立刻湧了出來,將手指翻轉了過來,那滴鮮血顫抖著滴落了下去,但是在半空中那滴鮮血停止了下降,浮在了空中。
“遠古之時的契約為證。”
蘇開始念起了早已背誦已久的咒語,房間內的法紋急速地運轉了起來,強大的法力潮汐差點讓蘇覺得快要窒息了,但他還是強迫著穩定自己的氣息,接著詠訴道:
“以七十七殿的銘文宣誓,以奧法之海的無上意誌宣誓,我,蘇特拉伊杜瑪修斯,陰影教團之使徒,懇求早遠之時的監護者為我打開無限之門,讓我的靈魂與無限世界的漂泊者共鳴,降臨吧……我的魔寵。”
那滴鮮血突然張開了,化作了一個血紅色的門扉,門扉內扭曲的時空通往著不可知的某個世界。
一陣殘虐暴戾地氣息突然充滿了整個召喚之間,蘇的眉毛微微一皺,剛才的氣息他很熟悉,正是無盡深淵內的味道,以往他還是學徒時,就經常陪著導師召喚出深淵內的惡魔來進行某些神秘事物的谘詢,不過那些惡魔都是天生的瘋子,從來不能跟人好好地溝通超過三句話以上。
看這樣的情景,蘇的魔寵應該就是某個深淵生物了,他可不希望如此,與深淵生物相比,他寧願去選擇一個上古蟲族或者是蒼白骸骨中的死靈,但是使用召喚之間的權限隻此一次,他就算是不喜歡也隻能忍了。
法陣中間,飛舞著一個小惡魔,不到三尺的身軀上張著一對蝠翼,青色的皮膚上散發出一種惡心的硫磺味,它的手中提著一隻小叉子,屁股後麵的鉤狀尾巴不斷地搖動著。
“哈,是誰召喚了偉大的庫拉庫拉德德拉大人!”那小惡魔扭曲的麵容上露出了奸詐與險惡的醜陋表情,“隻要獻上一個美味的靈魂,庫拉庫拉德德拉大人便會實現你的任何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