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憂很快止了咳，抬手製止了東方顯的動作，靜靜地等著二人給她答複。
四周忽然變得很安靜，唯有眾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東方顯抬起頭，幽黑的鳳目盯著季長風看了一陣，先開口：“看在無憂的麵上，本王可以饒了你！但，本王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帶無憂走，你就算攔也攔不住！”
相較於東方顯的一臉冷氣森森，這會兒的季長風倒顯得平靜多了。
他隻看了東方顯一眼，就將目光移回了季無憂臉上，道：“好，我答應你，從今往後不再為難東方顯，你跟他走吧。”
季無憂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正想問什麼，季長風已經轉過身去，語聲沉沉地飄來：“走吧，在我反悔之前，走得越遠越好。”
東方顯向來是個麻利的人，何況她右臂上的傷還需要趕緊處理，身上的濕衣也需要趕緊換下，不待她說任何話，抱起她就直接往宮外飛。
老不死和餘下的人一個接一個跟著飛身而起，蜂刺和鐵軍將季長風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無人攔截。
眾人都走後，錦蘭宮裏的侍衛繼續取水將餘下的大火撲滅，以免火勢擴散殃及其他宮殿。
季長風返回身時，已經看不見東方顯他們的人影，他正要離去，卻不防腳下踢到了東西。
他低眼看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盒子好像是東方顯救人時從火場裏一起帶出來的，裏麵原本放的是他給季無憂準備的首飾。
他抿了抿唇，彎腰將盒子撿了起來，打開蓋子，映入眼簾的是兩封折疊好的書信，封皮上分別寫著“東方顯親啟”和“大哥親啟”。
他回了隔壁的宮殿，將“大哥親啟”那封信拿了出來，慢慢將信看完，雙唇抿成一條直線。
這是一封絕筆信，季無憂在信裏向他道別，並求他最後一件事，放東方顯他們安然離開。
信裏還說，她知道他是真心對她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隻把他當大哥，她這輩子無法回報他的愛。
她還讓他不用難過不用自責，她之所以決定放火，不是氣他恨他，隻是希望能結束這場因她而起的混亂，他和東方顯於她同樣重要，她不希望他們任何一人受傷。
季長風看完信，心口沉沉地痛了幾下。
他看了看鐵盒裏躺著的另一封信，終是將手裏的信疊起來放了進去，將盒子放在了案桌上。
隨後他來到窗邊，遙望無星無月的夜空，眼裏似有水光一閃。
他險些就徹底失去她了。
所幸……他還沒有失去她。
……
東方顯抱著季無憂飛出皇宮之後，就直接飛奔出城。
他在進宮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救出季無憂後就直接離開，他們在天澤城裏的臨時落腳點，已經空空如也。
城外有馬有馬車，所有行李都在車上了，由宮無涯和華生負責看守，以免有賊人偷竊。
他抱著季無憂到了彙合點後，就直接鑽進了馬車，將車頂鑲嵌著夜明珠的暗格打開，車裏瞬間亮起來。
從暗格裏取了套幹淨的女裝出來，他伸手就要去脫季無憂身上的濕衣，被季無憂攔住。
“這個……我還是自己來吧。”
雖然他們之前已經到了要成親的地步，但現在季無憂什麼也不記得，她覺著這種事情還是她自己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