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的確我們人類為什麼要穿衣服呢?」
「全裸便是自然,同時也是對文明社會的反抗……」
「原來如此ROCK,對於即將無視各種社會倫理的莉莉絲來說,ROCK是最合適的音樂。」
麵對麵的兩名莉莉絲連這時候都像照鏡子般,以同樣的動作緩緩解開花紋睡衣的扣子。
她們的聲音雖然跟平時一樣平淡,但彩色眼睛已經完全無神了。
由於沒有人阻止,她們便不斷脫著衣服。
白崎家的酒醉地獄就此完成,之後的情形隻能用悲慘這一個詞來形容。
「綺莉佳——看我抱緊你——啊哈哈哈,你好可愛哦——」
醉鬼一號——也就是一乃嘴角像貓一般笑著,一邊說著平常絕對不會說的話,一邊從後麵緊緊抱住蹲坐在床上碎碎念的酒鬼二號綺莉佳。
「騙人。我明明不可愛,為什麼你要說這種話。一定是想讓我信以為真,然後趁我得意忘形的時候才說出真話來打擊我對吧!」
「沒那回事,你不用擔心,隻要胸部夠大做什麼都沒關係!來嘛來嘛,搖搖胸部——然後夾起來——太棒啦——!」
一乃強行拉起綺莉佳然後在床上踩著近似跳舞般的步伐……而綺莉佳也隻能跟著她左右搖晃。
「嗚嗚嗚嗚嗚嗚,我也不想它長成這麼大啊——大家老是提到這個地方,我受夠了——我要去死——馬上就去死——」
「不能死啊——讓一乃小姐親你一下——來——我親親——」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濃的酒臭味——我——要——死——了——」
一乃像章魚般噘起嘴,真的準備親吻綺莉佳而把臉湊了過去。
但綺莉佳藍色的眼睛裏卻落下豆大的淚珠,開始哇哇大哭了起來。
「啊哈哈哈哈,綺莉佳哭了——在夜裏哭泣所以就是夜夜哭泣的女人——真有意思!」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乃的玩笑好無聊,我好想死啊——」
「你怎麼那麼可愛啊!」
「別——騙——人——了!」
一乃一邊笑,一邊終於把哭泣的綺莉佳推倒在床上。
而兩名莉莉絲依然在旁邊的床上正坐著。
「上半身的睡衣已經脫掉了……」
「接下來要脫內衣,也就是胸罩。」
「偶爾會覺得根本不需要的胸罩已經脫掉了……」
「接下來是睡褲。」
「睡褲已經脫掉了,接下來就要脫內褲和襪子……」
麵無表情的莉莉絲迅速——且完全不帶任何情色意味,就隻是單純地脫著衣服。這種既不煽情也沒有任何羞澀的脫衣足以破壞世界上所有男性的幻想。
莉莉絲雖然毫不在乎地暴露出自己年幼的身體,但臉上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光滑肌膚上帶點微紅也不是因為害羞,單純就隻是酒精的作用而已。
「莉莉絲脫去衣服這種文明象征之後,愈來愈接近搖滾的精神了……」
「也就是說,莉莉絲自由了。」
「沒錯,自由了。在下雨天時有個人全裸也是不錯的一件事,這就是所謂的自由……」
「沒錯,自由了。因為自由了所以就算兄妹結婚生小孩共創家庭也沒有關係。」
「現在就到哥哥的房間去……」
「反抗社會倫理吧。」
磅碰!
正麵相對的兩個人同時準備站起來,結果額頭用力地撞在一起。
「……哦……」
「……哇……」
全裸的莉莉絲就這樣慢慢垮了下來。
最後兩膝著地腰部稍微往後,臉直接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不一會兒,兩個人鼻子裏開始發出小小的鼾聲。
這時候,宗司他……
「下麵的女孩子們好像玩得很高興啊。」
正盤坐在棉被上望著遠方。
「綺莉佳也差不多要離開哥哥了嗎?真讓人有種寂寞又複雜的心情啊——」
身為哥哥的宗司一複雜的心情接受妹妹已經長大的事實——當然綺莉佳根本沒有要遠離哥哥,隻是宗司的誤會罷了。這時宗司內心真的有種高興中帶點寂寞的心情。
這時他的肩膀怱然被人溫柔地拍了一下,宗司於是往旁邊看去。
「企——……」
「你是企鵝二號……」
由『煉獄』森塚一乃的力量之一·『煉獄』所製造出來的動物——其中一隻像火焰般的紅色企鵝(通稱企鵝二號)不知何時已經在他身邊。
「汪~」
「兔——」
「連小狗五號、兔子七號都……你們怎麼來了?」
紅色小狗也就是小狗五號,以及外表像草莓大福的兔子七號都忽然出現並坐在棉被上。
「企企、企——」
企鵝又用翅膀輕輕拍了拍宗司的肩膀。
「喂喂,我沒有那麼寂寞啦。」
宗司不由得露出苦笑。
過去曾在第三舊校舍裏展開激戰(誇張表現)的人類與動物之間,或許真的能夠心意相通吧。
「就算是兄妹,也會有些無法對男生啟齒的事吧。」
「汪、汪汪……」
小狗五號不知道從哪叼來一罐啤酒放在宗司麵前。而且貼心的它叼過來的還是無酒精啤酒。
「是要我喝嗎?」
「兔兔——」
像大福一樣的兔子七號上下跳動來表示肯定。
「話說回來,你究竟是從哪裏弄來這個的啊?而且還很冰耶……」
「企——」
企鵝二號聳了聳肩膀(翅膀的底端),表示要宗司別在意這種小事了。
「……說的也是,這種小事就別管了。」
噗咻——宗司拉開無酒精啤酒的拉環。
「謝啦……」
在這看似單調的一句話裏,或許真的帶有某些友情的成分在也說不定。
可能隻是眼花吧,感覺上『煉獄』的動物們也稍微露出微笑的樣子。
宗司迅速將罐子傾斜,一口氣喝光裏麵苦澀的液體。
……至於宗司為什麼能和動物對話這個基本的問題,目前仍是不可觸碰的禁忌。
就這樣到了隔天,宗司因為過了中午一乃等人仍然沒有起床,於是便到房間去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結果他立刻目擊了讓一切都不再重要的驚人光景。
「哦哦哦哦,沒、沒沒沒沒想到你們竟是這種關係。不要緊!我對這種事情沒有偏見。嗯,隻要有愛,性別根本隻是小事一樁,你們說對吧!」
「等等,你完全誤會了……嗚嗚,別喊那麼大聲,頭好痛啊!」
「就是啊,一醒過來就發現我隻蓋著一條床單和一乃抱在一起,而且一乃還把臉埋在我胸口——啊,這根本是鐵證如山了嘛!嗚嗚——一大叫頭就好痛。然後完全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也是。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嗚嗚,好想吐……」
「沒關係啦。不用這樣急著掩飾,我相信你們……」
「不用你相信啦,這個笨蛋!」
「稍微懷疑一下好嗎!」
「笨、笨蛋,不要亂動!床單會掉的!」
宗司忍不住大叫的瞬間,兩個人的臉部便因為劇烈頭痛而扭曲。
莉莉絲因為很早就睡著了,所以頭不像一乃她們那麼痛……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受到的傷害其實更大。
「莉莉絲,拜托你們睡覺的時候要穿衣服啊。哥哥剛打開門的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莉、莉莉絲已經嫁不出去了,真是羞死人了……」
「一切都被哥哥看光了。」
「請、請負起責任娶莉莉絲為妻吧……」
「不娶我的話,莉莉絲會討厭哥哥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你先別急著哭,哥哥因為罪惡感而心好痛……等等,奇怪了?為什麼我反而變成挨罵的人呢?」
當時的情形大概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