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要來點嗎?”白伽珞的身邊響起一個聲音,他扭頭,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人遞給他一根雪茄。
“謝謝,我不會。”白伽珞果斷地拒絕了。
“是嗎,真可惜。”他說著點燃雪茄兀自抽了起來,噴雲吐霧之間流露出明顯的惋惜,“離開新大陸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東西了。我以為像我們這種接受過西方文明的紳士都會喜歡這個呢。”
這個人的穿著非常整齊,可以說是一絲不苟。他穿著馬夾,帶著禮帽,打著整齊的領結,一隻胳膊上掛著一根手杖,一副單片鏡夾在上衣的口袋上,光潔地反射著亮光。一副西洋紳士的打扮——如果不看那張麵孔的話,也許會更像一個標準的西洋紳士。
他長著一副原住民的麵孔,對著白伽珞從容地吐息著煙霧。
白伽珞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應該穿著很原始的衣服,頭上插著羽毛,像遊魂一樣四處流浪或者在殖民地裏做著低賤的工作,而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上流人士。強烈的違和感讓白伽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很驚奇?”那個人微微地舔了舔嘴唇,“很多年以前,西洋人看到你這樣打扮的晉都人也會感到驚奇。其實,都是成見。”
“你說的沒錯。”白伽珞點頭。
“我就知道和你們這些晉都人更有共同語言,白伽珞博士。”那男子見白伽珞讚同的回答,不禁笑了笑,“現在也隻有你才能幫助我們的同胞了。”
“你認得我?”
“在新瓦格納,誰人不知道白伽珞博士?”那個男子說道,“庫羅斯和晉都的合作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宣傳了。”
其實這樣的話語並未解答白伽珞的疑問,因為聽說過一個人的名字和認得一個人的長相,本質上是兩碼事。他從哪裏見到過白伽珞的長相這件事,被一筆帶過了。
白伽珞苦笑了一下。他能預想的到這樣的回答。
“聽說,我對遇刺這件事情感到很憤怒。”這時候的他隻有這樣說道。而對方卻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們借一步說話,博士。”
那個男子這樣說道,他領著白伽珞來到一邊的角落裏,在那裏,坐著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原住民長相的人,他們見到白伽珞,神色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
“白伽珞?”一個人不禁低聲呼道,被那男子伸手製止。
“博士現在恐怕和我們一樣苦惱。”他總結道,“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們也能成為朋友。”
“朋友?”白伽珞奇道。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他一邊抽著雪茄一邊說著,“上校想利用你,壓迫我們的民族。”
直截了當,開門見山。白伽珞並沒有表示什麼。但他知道海因萊茵上校確實在利用他,而且還是那種人盡皆知的利用,根本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掩飾。究竟是海因萊茵上校沒有頭腦,還是他確實光明磊落,白伽珞根本分不清。
一個光明磊落的惡人,白伽珞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故事。
白伽珞的神色顯得有些迷惘,不過對於這些原住民,白伽珞是不會帶有敵意的,於是他點了點頭,暫且同意了這個男子的結論。男子看到白伽珞的肯定,臉上浮現出了真誠和滿意的表情,。
“請容許我向您介紹一下。”他略微一欠身,向白伽珞說道,“我叫瓦爾格。我的工作是殖民者之敵。”
就是革命者,抵抗組織,反抗軍一類的東西。白伽珞在心裏這樣翻譯道,他隻在父輩的故事中聽說過這樣的名詞,當時一些讀書人選擇成為了攘夷誌士,用了八年時間推翻了如一座破屋一般的舊王朝。他對這個職業並沒有什麼反感,相對的,反而有一絲基於愛屋及烏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