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雨在汙水中前行,耀晶幽能不斷地在周圍的環境間反射,並把周圍的信息回報回來。她發現這裏絕對經曆過一場戰鬥,遍地都是屍體。設施基本上快損壞光了。正巧,她的腳踢到了一個士兵的屍體。林紅雨打了個響指,藍色的火焰自手中燃燒。她借著光亮仔細查看,這個士兵一身漆黑,覆麵的,那不是海軍陸戰隊嗎?她對這些悍不畏死的家夥還有一點心有餘悸。這些家夥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她越往前走,屍體就越多,而且好像每個路口都會丟下一兩具屍體。造成創傷的風格是一樣的,說明是同一個人所為。普通人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
對呀,那隻有一個答案了。
於是,順著庫羅斯士兵的屍體連成的路線,她來到了那個地方,那個庫羅斯人和一個少女最後決戰的戰場。過量的汙水早就漫出來,有膝蓋那麼深。一個軍官模樣的家夥倒在牆邊,滿臉是血。一個東西順著汙水漂流到她的腳邊,那是一張地圖。在他的不遠處,反耀晶立場正在閃耀著藍色的光芒。
她就在那裏。
包裹在凝固的立場中,仿佛時間已經暫停。蒂亞就站立在水中,滿身是血,驚異地回頭看著林紅雨。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她身後輕聲呼喚自己的名字,然後驚喜地回頭一般。
但那並不是驚喜。林紅雨走過去,一劍砸碎了那立場發生器。光芒退散。
鬧劇該結束了。
“姐姐?”蒂亞用幾乎不敢相信的語調這樣說著。這恐怕是這個小小的少女一生中最為驚喜的時刻,當她的心靈在封印之中而變得絕望的時候,她曾經想過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會是誰?是海因萊茵上校還是白伽珞?或者……或者就這樣被遺忘在這個地下室,遺忘在這個時代裏,經過幾百年的時光飛逝,最後被一個不認識的人發現,而那時候自己認識的人早就死光了,物是人非。
有誰會想到,一直以來不受命運青睞的女孩在最後的一刻,那難以捉摸的命運竟然會對她投以微笑呢?淚水忍不住從眼角滑落,滴落道水中,泛起點點漣漪。她抽噎著。不知道是哭的很傷心還是哭的很激動。林紅雨歎了一口氣,脫下身上那染著血的紅色大衣披在她身上,然後抱在了懷裏。少女在她的懷裏痛哭著,像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在那一瞬間,冰冷的目光消失了,環繞周身的藍光消失了,那讓人誤以為是死神的殺意消失了,她真的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一個脆弱的,沒有別人要的孩子。
“走了。”林紅雨低聲說著,“回家了。”
“回哪兒?”蒂亞抬頭望著她,直視著她的雙眼,“我沒有家。”
“我們回晉都。那是我的家,也會是你的家。”林紅雨這樣說著,自信滿滿,在那一刻連她自己都幾乎忽略了這樣的事實:林紅雨擅自行動,已經成了叛徒。晉都會容得下她麼?
“不……不要去晉都……”林紅雨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回答,她愣了一下。
“……求求你……不要去晉都……”蒂亞抽噎著,讓人無限同情,“晉都……晉都……好可怕。”
林紅雨所不知道的是,她懷中的這個女孩其實很害怕某些傳言變成真實,她害怕林紅雨真的會把自己帶到帝國長女麵前,她相信林紅雨是不一樣的……不,不如說是她祈禱林紅雨是不一樣的。
她,絕對不會拋棄蒂亞,星辰啊,求求你,是這樣的吧?
“啊……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林紅雨歎了一口氣,“好好好……不回晉都了。你想去哪兒,我帶你去。”
“真的嗎?”蒂亞的眼神中閃現著期待。
“真的呀……”林紅雨看著她那閃動著的眼睛,喉頭抖動了一下,“這是身為帝國長女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