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讓我燦爛的殞滅
印劍派、赤峰派、血陽派、天罡地履派、羅煞派、劍鶴派、棲梧派七派掌教與“管”“淳”“於”“王”“李”“贏”“張”“軒轅”“賀”“龔”“邵”“尹”“常”十二世家家主悉數坐於青牛堂。
青牛山掌院易敬德與劉靈慧師徒對於這次修真界難得的盛會費力頗多，各派各世家弟子們都不知道，但掌院和家主們卻是很清楚，劉靈慧拿著易敬德親筆書信，五年以來對七派十二世家一一拜訪，邀請參加各派比武。以前的比武都是為了向別人展示自己新一代弟子的實力，掌教不一定會去。但這次劉靈慧一人耗費五年時間親自拜訪，七派十二世家所在地方相距甚遠，她幾乎是走遍了修**各地。以前各派比武，哪個不是派上數十個弟子去送請柬，有時候門派結丹弟子太少，一些離得太遠的世家連請柬都收不到。相比這份難得的尊重，各派各世家掌教家主都推開其他事情，親自帶隊來到青牛山。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先是底下眾弟子開始嘈雜，然後次席上的各派結丹期長老開始竊竊私語，連主座上的各個掌教家主都開始神色異常。
位於次座第一個的逍遊院的掌院許邵峰輕聲問身旁的青牛院掌院劉靈慧：“怎麼掌教師侄還沒到？”
劉靈慧自從易敬德歸來後就正式繼任青牛院掌院第九任掌院，劉靈慧也不解到：“我已經派人去找師父了，按理說他不該來這麼晚啊。要不我去看看？”
許邵峰想了想說道：“你別走，要不然底下的弟子不知道又該怎麼想，再等等吧，反正已經晚了也不在乎這一會。”
劉靈慧蹙眉點頭不語。
代表梨花苑坐在青牛堂的是前任掌院葉馨瀅的嫡傳弟子尤晶瑩，而青牛派內比武第十名張月溪卻是和林野許昕婷在一起。林野問道：“月溪師姐，最近掌教有什麼反常的事情嗎？”
張月溪搖了搖頭說道：“你怎麼想起問這些了？”
林野和許昕婷對望了一眼，想起田馨萌留下的信，心裏充滿了擔憂。
三人身後是那個北俱蘆洲來的驢臉男人，他主動說要來看一下這個盛會，林野本來不想理他，但想起小姨走之前說不論他有什麼要求都答應，就把他領了過來。隻是這驢臉男人卻是不願意靠得太近，遠遠地站在一處山崖上，他們三人倒是能看得清，林野就隻能依靠許昕婷幻化的一麵大鏡子，這種水係法術隻有結丹期以上才可以施展，可以用靈力把遠距離的場景幻化出鏡子上，比武的時候多數觀眾就是看的這樣的鏡子。
中年驢臉男人雙手背著，看著青牛堂各人一言不發。林野看他鼻孔朝天，本來已經站在山崖上了，要想看見青牛堂就得眼珠子下翻去看，暗自詛咒這家夥的驢眼珠子滾地上去。
忽然間，底下弟子嘈雜聲音更大，林野透過鏡子看他們都指著天空說著什麼，抬頭看時，才發現天空極西被赤雲掩蓋，看速度竟然是慢慢朝著青牛山方向飛來。隻是幾個呼吸間，赤雲就到了頭頂，林野發現自己的影子開始慢慢變淡，接著逐漸看不見，而天空的赤雲越來越厚，幾乎能夠滴下血來。林野麵露不可思議之色，看身邊其他三人，驢臉中年人仍舊一副淡然，好似滿不當回事，而許昕婷卻是不解地看著林野。隻有張月溪眼神恍然又覺得不可思議，她看林野看著她，就小聲問道：“魔道？”
林野神色複雜地點頭：“是魔道元嬰成功或者是突破更高境界才有的天象，看這陣勢......”林野和張月溪一起抬頭，天空幾乎已經是黑色！林野繼續說道：“看這陣勢，至少也得是突破化神期的魔頭！”
魔道不同於邪道，邪道中人都是行為乖張、不拘於禮法的人，雖然有時候行為讓人難以忍受，但最出格的也是祭煉死屍，所以正道各派看他們不順眼，但也能勉強忍受。青牛派就分為正邪兩部分，這次來參加比武的其他七派中，赤峰派、血陽派、羅煞派就屬於邪派，各派掌教私交還是不錯的，否則也不可能聚集在一起比武。但魔道就不同了。魔道產生主要有兩種，第一種是因為正邪兩派中人修煉的時候，有著很大風險走火入魔，輕則境界倒退，重則修為盡毀，還有一種危害更大的，就是功法大進但理智完全喪失，墮入魔道。這種人危害雖然大，但多數都沒有意識，短時間破壞力強，能被其他人聯合起來的時候，多數是會被輕易圍剿的。但另一種卻不一樣，這種人故意修煉魔道功法，過程極度殘忍，威力也是極強，如果修煉者意誌強的話就可以抵抗魔劫侵蝕神智，每過一境界修為成幾何倍增長，同境界的元嬰期魔道高手，可以一人戰三個同境界的正邪兩派高手不敗，由此可見其實力。
這時候許昕婷忽然抬頭看著林野，緊張地說道：“不會是......”
隻見空中赤黑色雲層裏出現幾縷閃電，先是手指大小，接著碗口粗細，瞬間又大若水桶，在空中雜亂飛舞，不斷跳躍著電弧。各個電弧直線每一交叉，都會幻化出一副畫麵，有時候是渾身浴血的人肆意妄殺，有時候是赤·裸麗人搔首弄姿，有時候是出現一座靈石山脈，有時候是各種絕世法寶或者功法......
林野不屑地看著這些幻想，並不躲避，他自信他的意誌力不會那麼差到會被這些低級幻想所迷惑。忽然間，卻覺得自己離開這一片山崖，離開青牛山，卻毫無自由，明明有著毀天滅地的能力，卻根本做不得自己，隻能任由別人像狗一樣使喚擺弄，渾身濁氣淤積，不耐煩至極，煩躁不安之下欲圖發怒卻怎麼也使不出半點力氣，氣躁之下幾欲爆體身亡。卻又見一陣天雷攜帶怒火自天而降，任他如何逃跑也緊追不放。這天雷和赤黑色魔雷不一樣，是紫亮色，似乎象征著正義，卻充滿著不屈不忿要把他毀滅......
“林野！林野！！林野覺得有人在晃他，略一驚神就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渾身冷汗，連衣服都已經濕透！卻見許昕婷關切地看著他，林野擺了擺手說道：“......沒......事”。然而聲音竟然嘶啞幹澀，好似許久未曾說過話。許昕婷更是擔心，呢喃幾聲，趕緊施展『楊柳甘露』，林野隻覺得渾身清爽，用靈力蒸發身上的汗水，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抬頭看時，張月溪不解地看著他，而驢臉男人眼神不屑地瞟了一眼就又看到別處。
林野也暗覺慚愧，這次能夠來參加比賽的全部是各派各世家精英，雖然也有少數幾個被幻想迷惑，但時間都不長，這些幻象主要是用來侵蝕那個引起幻象的魔頭的，外人隻是順便帶過，所以除了林野，沒有任何一個沉浸進去竟然還要靠外人幫忙才恢複知覺的。
林野強自使自己冷靜不去想這些，順著驢臉中年人的目光看去，竟然是青牛山山腳，那裏幾乎被黑氣完全籠罩，憑他煉氣三層的水平是什麼也看不見的。但心底的猜測卻已經落實：十一年前，田馨萌欲圖拆除青牛堂的時候，易敬德徒弟，當時還是築基後期的劉靈慧就是去那個方向找的易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