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匆匆而來的村長皺眉理清事情始末後,開口就和起了稀泥:“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在村長的不斷催促下,眾人這才不情不願地慢慢散去。
張小山夫婦同仇敵愾,狠狠瞪著林悅瑤,顯然她一次得罪了這兩口子,日後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已經接受了原主記憶的林悅瑤此刻滿心疲憊,哪還有心思去理會這對癲公癲婆。
她拍了拍手,撿起地上原主剛挖出來的筍子,滿心憂慮地往家走去。
剛剛打人的某一瞬,她已經完全接受了原主的記憶。
此時趙全已經離開五年了,這幾年因為到處打仗百姓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艱難。
禹州去年又是個要命的旱年,秋收時,家家戶戶的收成少得可憐,原主本就隻有那可憐巴巴的兩畝薄田,日子過得更是淒慘無比,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如今開春了,去年秋收的那點糧食早就所剩無幾。
今早原主跟著眾人去山裏挖些春筍,誰承想竟不小心摔了下來,這一躺就是一整天。
剛醒來,看到兩個孩子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原主心疼不已,顧不上自己身體的疼痛,便出門打算去山裏再挖點能吃的東西。
誰知從山上下來沒走多久,就倒黴地遇到了張小山。
張小山這人在青牛村那可是出了名的無賴混子,好吃懶做不說,還整日遊手好閑。
家裏的大小事務全靠他媳婦一人辛苦操持,就連每年耕地這種重活,他媳婦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他也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有人笑他沒個男人樣,他不僅全當沒聽見,還梗著脖子跟人耍橫。
別看他在媳婦麵前老實巴交,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實際上心裏一肚子壞水。整天像沒長骨頭似得,到處閑逛,專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今晚原本就對原主心懷不軌的張小山,見這大晚上就原主一個人,那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不知從哪裏生出的色膽。
他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一臉猥瑣地說道:“小娘子,隻要讓爺親一口,就給你三塊餅。” 說著,就伸出那髒兮兮的手,一把把原主抱住。
原主又驚又怕,拚命掙紮。
恰在這時,張小山那凶悍的婆娘來了,於是便出現了剛剛那混亂不堪的一幕。
林悅瑤往回走著,沒多久看到迎麵而來的兩個小小身影。
林悅瑤先是一愣,注意看迎麵走來的就是男女主劇情推動器。
對女主愛而不得的反派男二。
對女主嫉妒成恨的惡毒女兒。
月色下,小道旁,兩個孩子遠遠瞧見林悅瑤,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撒開腳丫子迫不及待地朝她飛奔過去,嘴裏不住地喊著:“娘親!娘親!”
那聲音裏飽含著滿滿的依賴和歡喜,還夾雜著些許委屈和擔憂。
聽到這聲音,林悅瑤心頭一軟,連忙快走兩步,將倆孩子緊緊抱在懷裏。
借著月光,她仔細端詳著兩個孩子。
男孩趙鐵牛頭發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一張小臉雖說沾著泥土,卻仍能看出精致的輪廓,那明亮如星的眼睛裏透著倔強,此刻卻又滿是見到娘親後的安心。
女孩趙春花緊緊拽著林悅瑤的衣角,小臉蠟黃得讓人心疼,頭發枯黃如秋草,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對娘親的孺慕之情,櫻桃般的小嘴嘟囔著:“娘,我們擔心你。”
兩個孩子明明都五歲了,看起來卻像三四歲般瘦小孱弱。
林悅瑤望著兩個孩子,滿心的憐惜與憤怒交織。
趙全那個王八蛋,到底是失憶還是裝傻?原主在家含辛茹苦拉扯孩子,他倒在外麵嬌妻在懷、大權在握。
最後還好意思軟禁原主??
忍下心中的火氣,她輕輕摸摸妹妹的小臉,嗔怪道:“不是讓你們在家等的嗎?這麼晚了怎麼跑出來了?”
趙春花帶著哭腔說道:“娘去了好久,我和哥哥害怕娘又出事了。”
聽到這話,林悅瑤鼻子一酸。
猜到大概是白日原主被抬回來的事,嚇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