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珊饒有興致的冷眼旁觀時,瑞奇說完了話,亞當低頭想東西時,範迪輕輕地敲了敲桌子:“我們是不是…小聲一點。”他的目光誠懇的在瑞奇與亞當的臉上掃過,還看了其他人一眼好像在尋求支持一樣。因為緊張,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的聲音被大餐廳喧鬧的聲音幾乎淹沒,也不知他對麵的瑞奇聽到沒有。反正亞當是不聽的,他低頭是在組織語句。
亞當猛地抬頭用力一拍桌子,將範迪嚇了一大跳,水杯都扔了出去,一小灘白水濕淋淋的灑在桌麵上。“放屁!我父親說打仗打的是氣勢和裝備和後勤,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盲目衝動貿然進攻,要一點點的壓縮敵人的空間,打垮敵人的鬥誌,積小勝為大勝。戰士們的鎧甲普通人用盔甲也能代替,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上去送死,順便為後麵的人打開局麵。既然他們是可以替代的,就說明他們不是無可替代的,不是非常重要到無可或缺的。但是你看魔法師,他們在和平時候為城市作出的貢獻。下雨前放閃電彈珠能讓麥田多收一成的糧食;地突槍組成一個不受狼熊威脅的牧場,讓山羊們安全讓牧羊人們放心;收割時風刃一放前麵都是整整齊齊的一茬子麥稈和一溜兒麥穗,既方便又快速還省人力,節約出來的人還能去當礦工當鐵匠燒陶器蹬紡織機壓米磨麵。你看看哪樣東西戰士能做的到?不可替代的就是有用的,就是寶貴的!所以我們該選魔法師作為我們未來的學習方向!”
他們在那裏爭論的越來越大聲,有時的沉寂也是在為之後的爆發做準備。麵紅耳赤的互瞪著眼珠子都微微凸出來了,但柴玉龍隻是和蘇珊一樣冷眼旁觀。
瑞奇他爸是征召兵預備隊總隊長,這個職務在平時沒什麼,也就是管管民事案件,維護一下治安,間或在氣氛緊張時巡邏。但是有戰爭時那就是全部集結起的青壯民兵的總頭子,家裏世傳打仗經驗。所以偏向戰士那一往無前有血性的衝鋒式攻擊,最喜歡勇往直前、有我無敵這個口號。
但是亞當他爸是紅土城的城防衛衛隊總隊長,平時那些散漫的巡邏線路和城衛兵執勤都是他安排,和平時最主要的事情是協助休格他爸管民治的,最注重社會的生產發展和效率。言傳身教下亞當偏向那戰時為兵,平時是良好勞動力的魔法師也就不足為奇了。
兩個十三歲的小孩子懂什麼,話都說不全字都不識幾個的能有什麼高見。全是將以往聽父親輩的在那裏討論聊天時聽到的,現在拿來賣弄。但是不得不說這就是高貴的沒有**的貴族,即便是不思進取驕奢淫逸,照樣是這個時代最有思想有邏輯有文化有經驗,懂人情世故知善惡是非的高級知識分子和統治者。你拉出一個平民來,你問他一百減三十七等於多少,他指不定連“減法”這個單詞的發音都聽不懂。你說他當不上統治者隻能被統治是不是時代的指引文明的選擇知識的勝利。
來到這個時代後,柴玉龍的一些認知被打破了,比如統治階級是否就有權利剝削下層人民,底層勞苦大眾是否就該認命辛苦勞作,最終將收成的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都上繳。
如果是在前世看曆史記錄,哪個朝代的賦稅要是多到這個地步,那真是上有昏庸無道的暴君,中有奸邪蠱惑迫害忠良的貪官,下有目無法紀貪贓枉法的小吏和士紳地主。要是再來個幹旱大澇,抑或大河決口外敵窺伺,時局動蕩,胸懷大誌的暴動反叛起義,這個帝國也就風雨飄搖到了改朝換代變天的地步了。
但是在這個世界中,身為統治者的一員,親眼看著那些苛刻的稅收用到哪裏的柴玉龍,是非常理解這種看起來極其不合理的,堪稱暴政的稅收製度的。
一是生產效率實在是不高,開墾出的地東一片西一塊,勞作時每天光是來回走動的時間就占了三分之一的時光。沒有農藥,沒有化肥,不輪耕讓地力休養生息,產出著實不多。但是要用到勞力的地方確實不少,地壟要翻,飲水的溝渠要挖,木質的農具和效率低下的勞作規則,不充實飽滿的生活熱情。
身為統治階級的一員,柴玉龍從小接受的教育是精英人才論。即身為上層統治者,你有權利享受下層人民的供養,但也有義務維護他們的生命財產安全,為他們謀福祉福利,讓他們更好的生活。你可以高傲自視高人一等,你必須有那個底氣能力當領頭羊。你要牢記美德和榮譽高於一切,打仗時你必須衝鋒在前勇做表率,撤退時你要提刀斷後為大軍爭取時間。至於洗腦似的那些諫言更是每天得背誦個兩個格時(四十分鍾)。說實話,活個人,在這個生產力低下,拿多少東西做多少事,在思想體係下奉行實用主義,不怎麼講人情的地方,麵上光鮮背後勞心勞力的誰都不容易,柴玉龍他爸當兵時多健壯,說話都甕聲甕氣的,回來意氣風發的當了一段時間的村長,最後都愁的掉頭發,還是將權利交給了村老團,隻拿村長應得的貢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