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冷笑連連,看著屋子裏的三個人猶如看著砧板上的肉。
白清湄虛弱的躺在床上,現在的她拖著這副病怏怏的身子,就算是想出手也無能為力。先前,為了鎮壓住體內的黑暗怨魂,她耗盡靈力。
再後來為了對付順豐順德,她使用巫術,身體已到了極限。
玄霜對降雪說道:“降雪,我們一起上!”
降雪猶豫不決的看著玄霜,支吾著說道:“玄霜,春桃姐也沒對我們怎麼樣啊,而且是你先動手的。”
玄霜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難道你想象不到她先前對小姐做的事嗎?還有,她現在對我們動了殺心!”
降雪臉色蒼白,似在對玄霜說話,又似在對春桃說:“不、不會吧?”
這一次,換成春桃一步一步向她們兩人逼近,她輕蔑的看著玄霜降雪,挑釁著說道:“嗬嗬,你們兩個先前不是說想留下我嗎?來啊,你們一起上,讓我看看你們倆的本事。若是沒有本事,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的話剛說完,就朝玄霜降雪兩人猛撲而來。
降雪一看春桃這個架勢,知道她是動了真格。降雪的麵容也變得嚴肅起來,與玄霜周旋著。
白清湄麵色肅穆,趁著玄霜降雪與春桃拖延的這段時間,她閉上雙眼,默默修煉聚靈心法,不管她能凝聚多少虛空靈氣,至少能與春桃拚一拚。
這具病弱的身體注定讓她無法施展武技,隻能依靠巫術戰鬥。
殊不知,白清湄眉心那點紅似血的朱砂發出一陣幽暗的光芒,那光芒僅僅隻是閃了一閃,就轉瞬而逝。
白清湄在凝聚心神時,識海之中,出現一道光芒萬丈的霞光。
待到她回過神來,她已經進入了一片虛擬的空間,而這空間根本就不是她開辟出來的識海。
落落而下的霞光仿佛在撫慰著她忐忑不安的心虛,空間內,一眼望去,全是盛開著的桃花,桃花灼灼,帶著種近乎妖豔的美麗。
在這樣醉人的環境中,白清湄那抹不安的心緒也恢複平靜,她閉上眼眸繼續凝聚虛空靈氣。
然而,她的耳邊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想救你兩位婢子,就看你的領悟能力是強還是弱。”
白清湄睜開眼眸,整個人瞬間驚呆了。
她的麵前站立著一位白衣男子,傾瀉而下的霞光將白衣男子完美的輪廓渡上一層柔軟的淡金色光澤。
饒是他散發出一股清泠的意味,此時在霞光的照射下,也不禁讓人心裏生出一種溫柔的錯覺,仿若是春暖花開。
林間清風微拂。
林中有粉色的桃花花瓣飄落至他烏黑青絲,白清湄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想拈起那花瓣。
而他身影微微一晃,素白的衣袍隨著身影似水般搖曳流動。
似乎連空氣也被他步伐所帶動,蕩漾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伴隨著這圈漣漪,鼻端傳來他身上的幽香,帶著點兒癢,癢入心扉。
長及膝的如墨青絲亦隨風擺動,華麗的傾瀉一身如潑墨般。
白衣男子驚為天人的冠世容顏遮掩不住那抹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傲清高與疏離,略為單薄的唇少了一絲血色,蒼白得令人心疼他。
他那白玉般的耳垂釘著兩顆紅蓮耳釘,為這遺世獨立的容顏添了幾分肆意邪魅。
他眸中的冷清之色如九重天上純粹的月華,冰冷而清然,帶著與世隔絕的孤獨。
清雅絕倫,白清湄的心裏忽而蔓延出一絲疼痛,如同藤蔓一樣,迅速覆蓋整個心髒,不能觸碰,不能連根拔起。
他那雙冰涼如水的眼睛淡漠的看著她,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漠與疏離把世人都隔絕在千裏之外。
桃花肆意飛舞,暗香浮動。
桃花深深幾許,花香香幾重,他眼裏浮光湮滅,隻作淡漠幾分。
白清湄眸光黯,轉眼間,桃花盡數凋謝,清秋蕭索,在刹那間,她嚐盡了悲情。
白衣男子忽而抬起雙手,瞬間,花影繽紛浸染層林。
而鐫刻在白清湄心中的是他那舉世無雙的冠世容顏,她的心扉裏好似有一灣輕柔的水波在蕩漾。
眉心朱砂一點,似心頭血,隱隱作痛。
入骨的疼痛讓她皺起眉頭。
白衣男子的聲音好似山澗清泉與水中岩石相撞,水珠四濺而發出的清脆冷冽之聲:“凝神。”
白清湄閉上眼眸,收斂心神,入骨疼痛漸消失。
此時,白衣男子對她說道:“修煉先修體,如今傳你淬體之術。”
白清湄腦海中浮現起關於淬體的心法口訣,她被這淬體之術所吸引,很快就進入狀態之中。
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眉心朱砂痣,眸色漸深。驀然,他好似感應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身影瞬間淡去。
沉浸在淬體之術修煉中的白清湄絲毫沒有察覺到白衣男子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