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入花好小榭,白清湄下意識的尋找容七的身影,容七已經坐在席位上了。
白清湄怔怔然凝視著他的麵容,不知為何,心裏竟然生出了一陣疼痛。雖然她覺得容七對她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可是,看到容七,她仿佛透過他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不照樣莫名其妙的戀上檀骨?
檀骨就如深深紮在她心裏的刺,不能碰觸,不能動彈。否則,心髒會一陣陣疼。
白清湄想起那一段時光,想起那一襲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白衣,想起白衣身邊那冷漠無情的黑衣少年。想起了那些深入骨髓的奚落與嘲笑,亦是想起了那個似模糊又真切的夢。她的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個清冷的聲音,一段決絕的話語:原來,我所期待的神話隻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白清湄額頭上的紅蓮忽而發出黯淡的光芒,而她的腦海中也浮現出兩人的身影。
白清湄用力的搖了搖頭,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清理出去。她幽幽歎息一聲,欲回首,卻正好看到容七。
其實,從她走進這小榭,容七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的麵容。她一顰一笑一蹙一歎都在容七的目光中輾轉反側好幾次。兩人的目光對視,容七對她笑了笑,眼裏的情緒晦暗,臉色蒼白如紙張。
白清湄想起回廊上那一灘鮮血,心裏好似被錘子重重捶了下,沉悶得透不過氣。
此時,夜色越來越黑了。而在宴席上的眾人,吃喝玩樂已經接近尾聲,差不多酒足飯飽。得到木盒的五老爺尤為高興,紅光滿麵。雖然他拿著的這木盒有一種冷森森的感覺,那種陰冷似滲透進了心髒,可是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聽到周圍人奉承的聲音,五老爺心滿意足的摸了摸手邊的木盒,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菊花褶子了。
他舉起一杯酒:“老太爺,今日多謝了你的盛情款待。哈哈,好久沒有喝酒喝得這麼痛快了,這都托了你福啊!”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我已經飽了,就先回廂房歇息。眾位你們接著吃接著喝,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朝離他最近的丫鬟招了招手。
眼看著人都散場了,白元仁著急了。
畢竟,白清鎖的院子裏還有一場大戲還等著眾人去圍觀。要是人都走光了,那豈不是白瞎了一次計謀?
正當他準備向大夫人提出白清鎖生了重病的事情,豈料容七卻開口說話了:“五老爺,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哦。”
五老爺一怔,麵色徒然一變,臉色略僵硬,聲音也帶著一絲不悅:“怎麼了?難道你還想留下我或者留下這個盒子?”
容七笑了笑,搖頭:“非也!既然連老太爺都答應讓你帶著木盒,我又豈會攔住你呢?隻是,今天是春季之中陰氣最盛之日,為了以防萬一,需要進行請神儀式。就是讓這木盒中的白家先祖們知道,你們是他們的後人。五老爺你可別這樣看著我,我也是為了你著想。畢竟,今天日子特殊,保不準會發生奇怪的事情,你說對麼?”
五老爺不耐煩的說道:“本老爺今天喝了很多酒,對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儀式不感興趣。”
容七說道:“請神儀式很簡單的,就是讓白家的子嗣們上前對這木盒子鞠躬作揖而已。”
原來這個請神儀式還真的很簡單,五老爺的不滿之情頓時就去了一大半。畢竟,人家搗鼓出這個請神儀式也是為了自己好。他大手一揮,說道:“容七公子,剛才是我得罪了,請你不要見怪。”
容七擺手:“沒事沒事,既然五老爺答應了,那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請神儀式。”
容七對著人群大聲喊道:“請所有白家的子嗣坐在這一桌座子,恭請白家先祖!”
眾人紛紛按照容七的要求入座,待到眾人都坐好之後,三夫人掃了一眼入座的眾人,忽然開口問道:“咦,清鎖怎麼沒有來?今天晚上,我好像就沒看到她出現過呢。”
老夫人本就對這場荒唐的家宴有很大的意見,她是抵不過老太爺的堅持才來參加的。
本以為這場家宴結束了,她可以早點回去了。哪知道,容七又折騰出一個請神儀式。
如今,聽三夫人說沒見到白清鎖,她頓時就來了火氣,皺著眉頭說道:“平日裏磨磨蹭蹭的就算了,連家宴也不準時到來,難道她不知道今天的家宴很重要?大媳婦,這孩子都讓你們給慣壞了!”
大夫人尷尬的笑道:“清鎖最近在苦修,估計忘記時間了,我馬上派人去請她來。”
她轉頭,對身後的小丫鬟說道:“雲兒,你趕緊去院子裏把大小姐請來花好小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