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媛的手在何一洋的後背輕拍,傻滋滋地笑著:“你快放開我!你的胳膊要不要了?”
繼續抱了好久,何一洋才如願地放開手,站在孫媛前麵的他第一次露出無比安心的情緒,他溫暖地看著孫媛的眼睛,陷入了深邃的回憶裏:“我媽媽生下我就離開了世界,父親對我的態度既不喜愛也不討厭,他很小就送我到國外讀書。我沒有關於媽媽的記憶和感受,也感受不到家庭的溫度,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
孫媛的眼眶濕潤了,家裏的擺設和父母在時一模一樣,可再也聽不到父母的呼喚了,體會不到父母為自己暖手的溫度……自己無法體會何一洋的心痛,何一洋又怎麼能體會自信的心傷?隻是兩個人都是為了父母,仿佛冥冥之中能夠感應到脆弱的波動。
”你是你媽媽生命的延續,雖然她沒有和你正式地聊天,但你無論做什麼說什麼,她在天上都會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給你包紮吧,你的傷口痊愈了,你媽媽才會對你放心!“孫媛把何一洋扶到沙發坐下。
方影為孫媛專業的包紮過一次傷口,不僅帶來了必需用品,孫媛也把包紮手法學了來。按照方影的正確順序一一取出,孫媛做事的態度既認真又嚴謹。
打小伊人在國外孤獨成長的何一洋頓覺溫馨,記憶裏殘缺的母親的位置開始活泛起來,用心靈的引力緩緩勾勒著母親的形象。大多數人所說的慈愛,白發,皺紋和粗糙的手指,佝僂的後背,何一洋找不到一絲親近的感覺。
那是別人的母親,不是何一洋自己的母親。
“我從來沒見過媽媽的模樣,聽說媽媽走了父親很傷心,一汽之下把所有關於母親的東西都燒了,小時候的記憶裏隻有父親。”何一洋靠著沙發自言自語,掩飾不住對母親的思念。
孫媛的動作一頓,看向擺在書架的全家福,說:“家人離開了,哪怕傷心也要留著他們的用品,就像他們從來沒有離開一樣。”想起醫院裏見到的老態龍鍾卻威嚴的老爺子,何一洋的親生父親,孫媛接著說,“也許你爸爸有不能說的苦衷,否則愛的那麼深刻,怎麼可能忍心把愛人存在的痕跡全部抹殺呢?”
摘下被血染紅的紗布,孫媛細心地重新清理傷口。
何一洋突然一個動作,仿佛想通了困擾已久的問題,說:“對啊!父親一定瞞著我什麼大事,而且這件事一定和媽媽有關!你說,我媽媽的死會不會和我父親有關?”
突然把問題拋給了工作的孫媛。
孫媛不想再牽扯何一洋的家事,尤其在何一洋不知情的情況,老爺子已經單方主動聯係了孫媛,如果哪一方意外得知某個信息,孫媛恐怕如履薄冰的日子都會打個粉碎。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況嚴純的計謀已經讓孫媛心力交瘁若因為何家的糾紛被嚴純利用了伺機陷害……
想想都覺得脊背冰涼。
孫媛把遙控器遞給何一洋,說:“放鬆放鬆吧,不要胡思亂想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萬一都是不成功的猜測那不是害死人了?”
不知何時,孫媛居然把何一洋當作了真心對待朋友,交談的口氣也不那麼疏遠和僵硬,越來越熱絡起來。
何一洋想一想也覺得有理,便撥弄著找喜歡的節目,這一找不要緊,竟然撥弄出來一個驚天的風波,隻把著狹小的小家折騰得欲來風滿樓。
頻道暫停在本市的新聞頻道,女主持人正麵有悲痛之色的宣布新聞:經過全市市民的共同努力,終於在本市郊區的一處廢舊廠房裏發現何一洋的下落,警方到現場勘查發現何一洋已經死亡,屬於自殺身亡,詳情請收看以下的詳情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