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皇上回朝之後看見禦座還是自己的再說吧。”齊北想起這件事還是頗為不滿,居然讓秦雲凜監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你也操心太多了,要是短短幾個月雲凜就能讓江山易主,那我這個皇帝也沒臉再當下去了,更別提有臉接錦夜回宮了。”
秦雲舒迎風而立,冬風帶著一絲絲濕氣,撩動著他的發:“葉熊應該早就到了,可是路上出什麼事了。”
齊北聞言,心想他終於想起來了:“我已經派人去探過了,這幾日我們也在交火,派去的人明日應該就回來了。”
雲舒點點頭:“我想多半是遇上東傲的人了。”忽然,一片晶瑩的雪花落在了他的鼻尖。男子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巫錦絮的營帳跑。
“錦夜下雪了!快看,下雪了!”還一陣雀躍。
齊北不由得扶額:皇上,您的威儀呢?
百裏之外,花西峽穀之中。男子高大的身影獨自站在那裏麼,黝黑的皮膚在半陰半晴的天幕下越發陰沉。手中的長戟死死的插入了地中,一隻眼睛已經被鮮血迷糊了。
此刻看出去,一半清晰,一半鮮紅。
“閣下好身手,究竟是何人,我葉熊討教了。”葉熊狠狠的一戳手中的長戟,氣沉丹田。在他的身後,他的將士已經死傷過半,極其慘重。
對麵的男子一身銀色的鎧甲,坐在一匹雪花驄上,手中一把大環刀在峽穀昏暗的天空下閃著寒光。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西蜀的援軍。”男子笑得溫文爾雅,可是眼裏卻寒氣逼人,“在下燕地南宮駿,奉陛下之命,遇敵殺之,何況還是援軍。”
葉熊聞言手心一緊,蹙眉定定的看著他。方才自己的坐騎已經被他斬於刀下,此人用兵如神,明明是勢均力敵,他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擊潰。
當年蘇衡靠南宮家一掃天下登上大寶,看來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原本趕不及到達目的地已經是要壞大事了,現在就算是趕去了……已經死傷過半的軍隊,還能有什麼用呢。
手心一緊,今天就算是要交代在這兒了,也要砍下此人的頭顱,不然要是讓齊北他們遇到,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葉熊想到此處,心一橫,提起長戟就向南宮駿衝了過去。男子含笑看著他,輕聲道:“我喜歡你眼中的殺意。”
蒼茫的天幕之下,揚起了細小的雪花。
葉熊手中的長戟在地上揚起塵土,朝著南宮駿絕塵而去。聽見男子一聲長嘯,手中的長戟猛然一揮,直朝著馬背上的人而去。其他在身後冷眼看著,也不出手。
“這位將軍好大的勁兒呀。”話音剛落,便見葉熊手中的長戟貼著他的刀背往前猛然一刺,閃身躲過,葉熊也已然躍身,長戟反手一挑,刺傷了他坐下的雪花驄。
“好槍法。”南宮駿見馬兒不支,微微蹙眉,“這可是我最喜歡的馬了。”
“你殺死的,可是我唯一的戰馬。”葉熊吼道,“今日有我在你就別想出了這花西峽穀。”
“是麼。”南宮駿手中的大刀微微一震,“手下敗將,何以言勇。”說著一個躍身下馬,手中大刀跟長戟擦出火花的瞬間,便到了葉熊的麵前,“我今日就先用你的血祭旗了。”
葉熊心中一凜,彎腰往後一閃,躲過一刀。手中的長戟往後一抵,穩住了身形:“你爺爺我的血可不是那麼好取的。”說著大喝一聲,手中的長戟一震,沙塵四起。
南宮駿眯了眯眸子,瞬間飛身而來,兩人頃刻間便是數招,隻聽得見兵器在耳邊發出嗡嗡的嘶鳴。
雪,緩緩落下,無風的峽穀,從這裏往南就是東傲大軍的後方,葉熊帶了兩萬兵馬準備從身後包抄,可是卻不知為何遇見了南宮駿的人馬。
兩人的長戟抵著大刀,葉熊已經累得喘息,可是手裏的兵刃卻片刻不鬆。一旦鬆了就輸了。
“你叫什麼名字。”南宮駿卻絲毫不亂,言語間依舊含了絲絲笑意,“來我麾下如何,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呸!”葉熊淬了一口,“爺爺我你用不起。”說著便一挑長戟,狠狠的將南宮駿彈開。
“真是可惜了。”男子退開兩步,手心一緊,“那我就成全你做一個忠君愛國的烈士吧。”說著毫不猶豫的揮刀而來,招招致命,一點兒也不給葉熊喘息的餘地。
葉熊本就已經精疲力竭,卻見對方的動作不減反增,心下一緊。提著沉重的長戟拚命的應對,可是漸漸力不從心。南宮駿的大環刀在他的身上一刀刀劃出細長的口子,也不深,像是在戲耍他。
葉熊怒火中燒,手中的長戟在掌中飛快的旋轉,劃破了雪幕,刺破了長空,直指對方的胸口。南宮駿狡黠一輕,一個飛身越過,踏著葉熊手中的長戟,然後一腳狠狠的踩在了葉熊的肩膀上,男子的膝蓋一震,便踉蹌的跪在了地上,驚起了飛雪。
南宮駿一個筋鬥輕巧的落在了他的身後,大刀一橫便架在了葉熊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