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錦夜看著春日裏如此賞心悅目的風景,不由莞爾。看見遠處雲舒緩緩而來,上前笑道:“我是不是又要改姓廖了?”
“我可舍不得。”男子擁著她的肩膀,溫柔一笑,“義女而已,況且,從今以後你隻姓秦。”
女子聞言,含笑看他:“怎麼不說你姓巫,瞧瞧院子裏蹦倇的可是我爹親自挑選的‘童養媳’呢。”
雲舒聞言撇嘴,看著廖月的身影:“他今後就是你的兄長了。”
“這個不一定哦。”
“好吧,我姓巫……”
孤錦夜“撲哧”一笑,伸手環著他的腰際,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你為我想的如此周到,我怎麼舍得。”
雲舒聞言,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長廊之下,溫柔繾綣。陽光之下,父子追逐卻熱火朝天。
佳泰六年,五月初六。失蹤了四年多的皇後孤氏終於出現在了封後大典上,鳳冠霞帔,群臣朝賀。秦雲舒意氣風發,描摹她的眉眼,傳口諭……今生,廢六宮。
妻寵隻有一人。
群臣恭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
兩人並肩而立,執手,相視一笑。
十年後。
“爹,爹爹……不是那邊……是另一邊。”夏日的湖邊,小丫頭在陽光下幹著急,“我都已經看見了。”
遠處撐著船的男子,循聲努力的尋找:“哪裏啊,我看不見呀。”
“天啊……”小丫頭一襲水紅色的裙衫,在連天的荷葉下襯得異常嬌豔,此刻皺著小臉嘟囔道,“怎麼這麼笨啊,是我爹麼……”
“哎呀,公主殿下,可不能這麼說皇上。”一旁站在的阿夕趕緊說道,“還有那個‘天啊’也不能在說了,成何體統啊。”
“可是……”小姑娘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天真的看著阿夕,小手一指湖心的秦雲舒,“他再這樣下去娘午睡就該醒了,他也太笨了……”
阿夕無言以對,話說這小公主的性格是越來越像皇後。
“找到了,我看到了!”遠處忽然一聲歡呼,“煙兒,看爹爹找到了。”
夏日裏,第一朵荷花。
秦煙聞言,回頭果真看見秦雲舒朝著花骨朵的方向去了。眼看著他一手拿著竹竿,一手奮力的伸出去,小丫頭的脖子恨不得伸到天上去了。
忽然,秦雲舒覺得腳下一晃,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苦澀一笑,下一刻隻聽見“撲通”一聲,秦雲舒攥著荷花落水了。
阿夕一愣,連忙喊道:“不好了,皇上落水了!”
秦煙捂臉:父皇好笨啊!
鳳夕宮,朝夕殿。
女子倚在榻上,緩緩收回手:“怎麼樣?”
廖泊搖搖頭:“小錦,還是跟他說吧,其實這些年你的情況他都知道。”
“我知道他知道。”女子微微垂著眼簾,臉色有些蒼白,“他不想讓我知道,他想在我眼中他隻是幸福的,我又怎麼忍心說破。”
廖泊看著她,無奈一歎:“你們啊,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讓我說你們什麼好。”說著起身道,“我也真是作孽,送走了你爹不說,還要……”鼻子一酸,不忍再說下去。
“其實……”孤錦夜抬眼看著他,“爹爹有義父有娘親,還有我,他很幸福吧。”
廖泊看著她,深深一歎,隨即笑道:“他有你,還有孩子,也很幸福。”
錦夜看著他,忽然微微側頭,含笑喚道:“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