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為納罕,一麵又為淑妃煩惱,心情很是不爽快,待紀清湊近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皇上臉上竟慢慢綻開笑紋,眼珠子轉了幾轉,隨即忍無可忍般,在帳子裏仰頭哈哈大笑。
齊王妃來時是一匹輕騎,回程卻不騎馬,她未帶王妃輦仗,與素德說不到一塊去,淑妃有病,獨自占了皇家車輦,皇上與徐俊英等人騎馬在隊伍前頭,想了一想,吩咐紀清將齊王妃安排到威遠候夫人車上,秦梅梅開始搞不清楚什麼狀況,還埋怨林如楠打亂了她的計劃,徐俊英原說好回程陪護她一路騎馬慢行的,偏林如楠要坐馬車了,她隻好舍小白陪王妃。
等她親耳聽見林如楠說了是怎麼回事,嘴巴頓時張大成O字型,久久合不攏,林如楠本就又羞又窘,還覺得惡心,見她這樣子,抬手就往她頭上敲了個爆栗,梅梅摸著頭道:
“你要是把我敲傻了怎麼辦?沒人與你分享這個秘密,解你心中困惑!”
林如楠苦著臉:“那你說,怎麼解?我如今難受死了,真的好想一死了之啊!”
梅梅雙手環抱在胸前,微微點頭瞅著林如楠邪惡地笑著:“他是怎麼爬到你床上去的?”
林如楠低著頭,忽然捂臉嗚咽:“不是他……是我!昨夜你和徐俊英走後,我也喝多了,一路搖搖晃晃隨他們回帳,他們將齊王放在床上便退下,我去為他蓋被子,腳下不穩倒在他身上起不來了……後來怎樣我不懂,可是我知道痛,我反抗,推他,無濟於事!”
梅梅再一次表示驚訝:“竟是你去找他!你、你酒後亂性!”
林如楠發出哭聲:“秦梅梅!我討厭你!”
“好了不哭!”
梅梅伸手拍撫她後背,安慰著:“我們的命如此,若沒有勇氣,或不想抗爭,便隻能聽從安排!其實我早知道齊王終有一天會被你改變,這一天來得早了一些,你們都尚未意識到自己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你們倆都醉了,做下事情又都不能麵對,特別是齊王,你容他一些時日,不要主動去找他,仍像從前那樣各行各事,互不幹擾,等他自己與自己抗爭過了,他會來找你的。昨夜,他在帳蓬裏抱住你,我猜著他是在半夢半醒中做下此事,他回到了過往,邊關苦寒之地,與簡玉共一個帳房……你不必惡心,他沒把你當男人對待,便是覺察到你是女的,說明他心裏有一點意識,或者憑氣味他就知道懷抱裏的人是你林如楠,他的王妃!”
林如楠抱著頭:“我一想到他曾經抱著那些男寵……就渾身發冷汗,吐了一早上!”
梅梅歎口氣說道:“如楠,總要適應,也不要想太多。你與他成親之前就時常在一起,雖然吵鬧不休,可他不討厭你,成親後共同生活了一年多,你應感知到他其實是護著你的,一句話,你們之間已有情份在!他不避著你養男寵,與他們玩樂,你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共度春宵了嗎?齊王天生有那麼點邪佞,掩藏了身上不輕易外露的正氣,那些男寵豈能與簡玉相比較?我相信他與簡玉或許會真正暢開心懷相對,但與那些男寵,他未必肯全心投入。你在他心裏已有位置,便準他心裏永遠留著一個簡玉,不必打擾。生活會慢慢改變,但有時需要我們自己來掌握過程,方能形成我們想要的格局。”
林如楠睜著一雙紅紅的眼睛,有些糾結,若有所思地看著梅梅:“梅梅,我、我曾想過齊王昨晚那樣對我,是將我當成你了!”
“胡說!”梅梅額上掛下黑線:“你不要低估齊王的精明,他不至於糊塗到分不清自己躺在誰的帳蓬裏!”
“對不起,梅梅!齊王對你如此之好,我其實很心酸,他討厭女人,在王府,侍女奉茶他會嫌棄,可是在你這裏,他沒有這個禁忌!他隻肯牽你的手,隻肯親近你……我做了他的王妃,他非打即罵!”
“嘖嘖!這是林如楠嗎?像個吃醋的怨婦!在你二人的對峙中,你已經先敗了。不過他也早適應了你,他不肯牽你的手麼?他不是動不動就推搡你幾下麼?他很暴虐,但他隻對你這個女人非打即罵!這說明了什麼?你,是他最親近的女人!在你麵前他無需隱藏,肯讓你看到他不堪的一麵!”
林如楠苦笑了一下:“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他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梅梅抓住她的手:“不是這樣,你有你的性格,他喜歡。如楠,你心裏有他,他心裏除了簡玉,就是你,還是那句話,不要放開他,不離不棄就對了!”
“我有選擇嗎?還能離開他嗎?這輩子我與他,就這般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