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士笑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老先生請坐”。
壯漢悶著頭直樂,嘴裏嘀咕:“老黃你可真逗,來就來唄,還囉嗦個鳥啊!”可抬頭一看秀士臉色不善,忙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佯裝掩飾。
這叫老黃的老漢也不介意,四下望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便壓低聲音道:“我已安排好了,一共十六位好漢,全部埋伏妥當。你我的兵器在車上,隻等將軍號令一起動手。人一搶到手,分四夥分散撤離,今夜三更在城西土地廟會合”。
秀士低聲道:“鼎臣初來濟州,此事全仗黃老哥安排!”
老黃擺手道:“紅巾義士為國為民,若不是老夫年邁,自也當效命疆場。隻不知將軍為何親身犯險?”
秀士歎道:“實不相瞞,此次搭救的人中有我義軍將領。此人與我義結金蘭情同手足”“哦…”老黃還待再問,隻聽長街遠處傳來鳴鑼聲,離得老遠就見街上百姓亂成一團。
兩隊元兵,大約百人,前麵鳴鑼開道錦旗招展。尚有擋路的百姓,這些元兵上去一頓拳腳。街邊有些做小生意的攤位離得近了忙不迭的收攤,哪成想元兵過來一腳踹個底朝天。
兩隊元兵後是一頂八抬大轎,轎身兩側各有十數騎兵護衛。再後是百餘元兵押解著七輛囚車。隊伍一路向菜市口行來。被驅散的百姓慢慢聚攏,相互交頭接耳。
“怎麼回事?要殺人啦”
“聽說官府抓了幾個紅巾軍,這應該就是吧”
“走走走,去看看”
菜市口刑場已被官兵戒嚴,百姓被元兵擋在外圍遠遠的看著行刑台上一排七個囚徒五花大綁跪在那裏,曉是受刑過重身上囚衣已是血跡斑斑。距刑台正北約四五丈距離是監斬官所處監斬台,兩側軍卒持槍而立戒備森嚴。
監斬官是個腦滿腸肥的家夥,一身官服穿在身上,遠看就像老母豬成了精,煞是雍腫。
此時的監斬官悠閑地在文案後太師椅上端坐,品著香茗。時不時抬眼看看前方待死之囚,癡肥的臉上帶著一股陰森的冷笑。
監斬台右側放著一座圭表,時間正一點點流逝。一個師爺模樣的人走到監斬官身側,躬身道:“大人,時辰快到了。是不是宣讀告示?”
監斬官眯著眼,哼了一聲。師爺意會,轉身來到台前,從袖中取出一卷布帛展開。首先清了清嗓子,向圍觀的百姓宣讀道:“蒙聖上恩澤,百姓安泰。然今有紅巾為患,窺我社稷…此七人皆為紅巾亂黨,今日午時三刻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說話間,刑台下走上七名紅衣劊子手。個個膀大腰圓,抱著鬼頭大刀,來到死囚身後站定,隻等號令。
師爺憋了一眼圭表,回身走到監斬官身側躬身道:“大人時辰到了”。
監斬官聞言懶洋洋的伸手在文案牌樓上取出一隻令牌向文案前方一扔,口中蹦出一個字“斬”。師爺再次走到台前,對著下方喊道:“時辰到…。”話音未落隻聽“嗖”的一聲,不知何方射來一支冷箭,將師爺剩下的話噎回了肚子。師爺仰麵摔在監斬台上,喉頭插著一支羽箭。
“有刺客,保護大人”監斬台上護衛兵卒頓時亂作一團。